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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妻妾還嫌不足?」殘天眉宇緊擰。

    「多多益善嘛!」雲頑性地眨了眨眸,驀見一滴紅血自他頰上緩滑,是適才紫雷所劃,透紅的繃帶也因垂首而落了些許,撇除猙獰的傷口,那光潔的玉頰若隱若現,全身透著光芒,因強烈的靈力所致。

    「好了,不廢話,訂血契吧!」雲眸凝空中一處,手因壓制殘天而無法結印,他於腦中凝思,瞬間空中現出一道強光,光透成陣,陣中為字。「我與你訂血契,一年內你不准殺生,魔界不准再找四界眾生的麻煩,如違血契之約,你將身如蟲鑿,疼痛難受,無藥可醫維持一年。」

    此乃不平等之血契,因強者為大,只消弱者心有一念服從,此血契便是完成。

    殘天瞪視著雲,憤恨的眸光似能將他鑿洞,此陣行於空中閃爍,好半晌仍未融於殘天體內,因他心底的抗拒,無一絲動念。

    「魔帝大人就依了在下吧!」雲曖昧地挑挑眉。「比起你讓我割喉,得靜養一陣子無法說話來得好,在下可沒說百年、千年,只有一年罷了。」

    會說一年,是因時間短,魔帝較有可能答應,若時間說長了,到時不答應真得劃傷他,待他傷好之時,也就是天界危險的時候了。畢竟魔界之人有仇必報,雖說現下這血契之約應是讓他氣憤不已,可比起把他弄得半死不活,這已算好的吧?

    「吾從來不曾如此狼狽。」殘天冷眸迸射憤恨之意。「告訴吾你的名。」

    「在下可沒傻了。」還真告訴他的名,到時殺來……咦,不過跟他說倒也沒關係,反正現在我的名字叫做「思雪」,可真告訴他本名也不太好……

    雲凝思一陣,略勾揚唇。「好,在下告訴你名字,那你便應了在下這血契。」

    殘天眸瞳略顫,冷哼一聲,撇開眸叱道:「說!」

    「在下姓桔,單名一個雲字!」啊……如果真能叫這個名就好了,桔雲、桔雲,能當桔梗大神的弟弟,不知得修幾輩子才有這福氣呀!

    「桔雲?」不曾聽過的名。

    殘天語方落,頓見虛空白芒陣形旋轉融合,化成一光點竄入殘天額際,見狀,雲唇緩上揚,孰料方鬆手,身下的殘天突翻身,將雲壓制於地,那把匕首轉瞬間已被搶走,抵在雲的咽喉上。

    「哈哈……」見狀,雲突笑出聲。「魔帝大人,適才血契已生效,倘若你殺了在下,會身如蟲鑿痛不欲生喔!」

    「吾沒說要殺你。」冰冷的匕首上移,於雲傷口上拍了拍。「只是想讓你體會,何謂痛不欲生。」語落,殘天勾揚的唇透著噬血的笑。

    「別忘了,魔界不准再找四界眾生的麻煩,在下也是四界中的一界。」

    「如果在你臉上劃一刀,當即幫你治療呢?」殘天俯首貼近他耳畔輕喃:「即使是血契也無法這麼快速發動咒力,只消馬上糾正,這血契是不會生效。」

    「在下的臉都夠嚇人了,非得這麼虐待它嗎?」雲似笑非笑地灑然迎視,不帶絲毫恐懼。「別怪在下沒先告訴你,別離在下太近,否則待會有你受的。」

    「你在恐嚇吾啊?」殘天挑揚雙眉,可雙眸卻冷得冰寒。「吾最喜歡看你這種人哀聲求饒的模樣了。」驀見銀光掠閃,刀落劃頰,血迸濺紅,其傷深可見骨,雲尚不及哀嚎,傷已在轉瞬間癒合。

    「疼嗎?」殘天邪笑蕩揚,全身驟發魔息,狂魘得令四周仿似凝結。

    「你試試就知道疼不疼了。」雲被箝住的手緊攥成拳,奈何身受殘天施術重壓,無法動彈,壓抑的汗水已自額角滲出,他唇角依舊上揚,可眸底寒意不掩。

    白晝見狀心急,突縱身而下,孰料又聞雲叱吼:「別過來!信我!」

    白晝眼眶泛紅,憤恨齜牙,無奈現今他不能變回原樣,要不殘天哪是他的對手,現在的殘天雖強卻不能殺生,下手定會有所顧忌。

    「你很有自信。」殘天以刀尖緩挑他頰上的繃帶。「不過也得等吾玩膩了,你才有可能自吾手中逃……」話語頓,殘天凝盯眼前人,臉上傷口已被自己治癒,僅剩鮮血沾頰,然而如此情況,解開繃帶下的面容依舊絕美清靈,盈盈光芒於白玉肌膚上跳躍,眉心藍色圖騰清麗,上挑的唇是充滿自信的象徵,精鑽的藍瞳是挑戰的迎視。

    見狀,殘天唇梢上勾。「你不是男人。」

    「欸?你怎這樣說?」雲一怔。「就算在下模樣醜了點,可被美人說不是男人,還真是傷人。」雲一副傷痛欲絕的模樣。

    「你與吾相同,是無性別的靈體。」殘天眸瞳閃爍,上揚的唇帶笑。「雖然吾無性別,卻從不當女子,女子是弱者。」殘天垂首,於他耳畔笑喃:「這樣吧,當吾第一千五百三十位妃子,吾就放了你。」

    「哈!魔帝大人怎抄襲在下的詞呢?況且……先不說在下模樣醜陋又是名男子,就說在下的三千位妻子怎辦?難不成要讓他們守寡嗎?」話語頓,他又嘖嘖幾聲道:「你可別為了那無聊的好勝心,毀了自己呀!」

    「倘若你是男人,吾絕對會將你視為勁敵,可你是無性別的神祇,可男可女……你可知吾的妃子有多少曾是吾的敵人,最後仍是敗在吾手下,對吾絕對聽從,甚至為得吾的一顆真心,彼此間私下鬥爭好幾次險些致死。」

    「哈!誰知道。」雲撇頭,翻翻白眼,倘若手臂可以動,他還會順便掏掏耳垢。

    殘天手一揮,施法定住他的身,長指扣住他下頷,俯首與他鼻息相對,笑言:「吾最喜歡征服你這種人了。」

    「哈哈哈……」雲突縱聲笑,笑得遏止不住,甚至還嗆咳了幾聲,好半晌才喘息著氣,眸視眼前人,冷道:「你吃屎吧!」

    殘天長指扼住他的頸,突站起身,力道越發加重,卻又在快窒息時鬆手,讓他能歇喘,如此來回,看得白晝心底擔憂不已,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驀然,雲閃爍四周的光芒越漸暗淡,靈力緩降,應是時辰將至,快變回原樣了。

    孰料這時雲卻笑得狡黠,眼底閃過一絲邪氣,悶聲道:「你不吃屎,吃……汙穢之物吧。」

    殘天蹙眉,不解他語意為何,見他喘不過息,手又鬆了開,誰知這時一道灼熱的氣自雲胃底翻滾而上,「噗」地一聲響,所有早上吃的食物即濃郁的酸味全噴在殘天臉上、身上,這便是特調酒初期的後勁。

    當下,殘天無法置信地鬆開手,全身顫抖不已,完全呆愣住了。

    噁心……汙穢……

    「在下早已勸過你,別離在下太近,否則有你受的。」桔雪大神說的後勁來了,該是撤退的時候了,否則待會還有得難受的。

    白晝見狀也怔愣了好半晌,他知道殘天有嚴重的潔癖,如此一來絕對抓狂,不……在抓狂前應該是呆傻許久。

    雲動了動指,自體解開定身之術後,忙不迭縱身而躍,離去前不忘將放置於台中央的書籍拿走,再一飛蹬,展臂勾住白晝的腰,拔空而起直透雲層,時回首望向腳邊,見無人影追來,速度仍不減慢。

    「白晝幫個忙,我撐不了多久,我知道你的能力絕對有辦法帶我回去,在回去見桔雪前,麻煩你找個新的繃帶幫我把臉綁起,不要讓他見到我這醜陋的模樣……」

    「你很美。」白晝伸手貼住他的頰,眼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面容,卻因靈力的驟降,臉上開始浮現點點肉疣。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難不成我真變美了?」雲摸了摸頰,比過去還好的膚質令他一怔,不禁思忖喃喃道:「原來我真是變成美人了呀!那就用不著這本育藥寶典……咦?」雲雙眼凝盯手中書籍,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白晝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好不容易贏來的寶典,隨即也是一愣,而後勾出一抹僵硬的苦笑。

    沒想到辛辛苦苦贏來的書籍,竟是「育樂寶典」而非「育藥寶典」,少了個草字頭可天差地遠,由醫書成了遊戲指南。

    「到底是誰說第一名有育藥寶典的!」忍不住,雲朝空怒吼了一聲。「那傢伙的眼睛一定有問──」題字未落,驀然一陣暈眩衝上雲的腦際,他身一頓滯,欲再施法卻使不上力,無術法支撐的身子開始往下墬落,耳聞風聲呼嘯,他心底有些慌張,就怕白晝力量不夠支撐他倆。

    今日實在有夠衰的……

    就在他失去意識前,長睫微搧,隱約見到一雙熟悉的褐瞳躍入視線,那人攬住他的腰,下墬的身子轉而往上飛躍,幽幽之聲於他耳畔喟嘆。

    望著眼前美麗的褐瞳,雲嘴角噙笑,安然地闔上眼眸。

    其實今日也挺走運的……父親顯靈來救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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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