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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不談他,小七久不見,你喜愛的菜色還是相同啊!」

    「啊,當真?」這也太剛好了吧!

    「是啊,有什麼問題嗎?」

    「哈哈,沒有沒有。」這樣也好,因為他得好好扮演小七這角色,直到桔梗大神醫好他的臉為止。

    語畢,桔雪旋身喚了小二,照著他適才所說的菜色全上了一份,又額外點了壺酒。

    方上菜,桔雪為他斟酒,笑道:「此壺為玫瑰甜酒,是魔界盛產,味香濃後勁卻不強,我想你會喜歡的。」

    這陣子小七明顯躲避水酒,說是不想喝醉,傷腦。此酒未飲上七、八壺,定是不會醉,正適合現在的小七。

    「真是香,可我怕醉了。」

    「不會的,這種酒不易醉,至少得喝七、八壺才有醉的可能。」

    「喔……」雲蹙眉思忖,未幾,揚笑道:「好!那我就給他喝個六壺!」

 

    桔雪醉了,雲也醉了,說飲六壺,孰料一壺接一壺,屈指一算,竟不下二十壺。

    「唉……」雲斂眸喟嘆,自桔雪懷中掏出荷包,付清了錢後搖了搖他的肩,卻見他醉得糊塗,揮了揮手,不知在咕噥什麼。

    「掌櫃,可有醒酒茶?」雲清朗的音,不含一絲濁氣,明明滿身酒味,卻看似清醒非常。

    「這位姐姐,遇到麻煩了嗎?需要我幫忙嗎?」稚嫩嗓音忽自雲身後響起,他一旋身,見身後一名長相可人的男孩,睜著一泓清澈的褐眸凝視自己,一瞬間,雲險些被那可愛的容顏給震懾了,僅因他個性有一點怪,就是特愛長相可愛的孩子。

    男孩揚笑,隱隱露出可愛的虎牙,看其身著為魔界服飾,且為高級質料,若非見他直望自己,雲還以為他認錯人了。

    雲回過神,轉念想了想,隱約感到不太對勁。第一,他是男人不是女人,怎被稱為姐姐?第二,就算他看來不像神祇,可桔雪一眼便明是高等神祇,魔界的孩子怎會無緣故地接近天界神,甚至還要幫助他們,他不信這男孩真這麼好心。

    「姐姐,雖然我穿魔界衣飾,可我是一名神祇。」男孩扯了扯他的衣袂。

    「我不是女人,別……」話語突頓,雲眸底精芒掠過,瞬間恍然。

    現下他著男裝,若是常人會覺得自己是名男子,可若是識得小七者,定會知道小七無性別,非男非女怎稱都可,是以,這孩子一定識得小七!

    「那你為何著魔界衣裳?」雲瞇起長眸端詳眼前男孩,他有一頭褐色長髮,身著一襲藍色高領皮衣,黑色長褲紮入褐色長靴內,深紫披風緊繫,那雙淺褐眸瞳仿若能攝魂般,讓他一見竟撇不開眼,好似熟悉,卻又記不得在哪見過。

    「噓……」男孩再次拉扯他的袖,腳尖踮起,雲見狀蹲下身,男孩隨即將唇靠近他耳畔,氣聲道:「我當臥底的。」

    「呵。」聞言,雲不禁哼聲一笑。「我瞧你才是想藉機靠近我們,到天界當臥底吧!」忍不住,他伸手捏住男孩的頰,手感滑嫩甚是可愛。

    「啊!」男孩露出一泓無辜的眼,唉聲一叫。「真的,不信我施術給你瞧,是天界的靈息,而非魔界魔息。」

    語落,他小手扣住雲的腕往外跑,丟下還趴在桌案上的桔雪,雲怎用力扯動都無法脫離他的箝制,明明是個比自己小的孩子,力量應該不及自己,卻完全無法掙脫他的掌控。

    「停下,我叫你停下!」雲不由得感到惱怒,就算喝醉的自己意識比過往清明,卻無半點靈力,眼下竟讓個孩子給欺負了去。

    「你看這兒。」男孩不理會他的叫喚,直奔至一處才止住步伐,眼前是一泓清澈湛藍的湖水,如藍色寶石,也如雲的眸瞳。

    雲見狀,一時提不上氣,怔愣了好半晌。

    「你瞧!」男孩衝上前,足尖沾點湖面,漾起陣陣漣漪,躍飛至天上,深紫披風飛揚如翅,他口中不知喃了什麼咒,轉瞬間,自天降下繽紛花雨,一股熟悉的芳香四溢,美如夢幻般的景緻令雲心跳突地漏了幾拍。

    「思……姐姐,你感受到了嗎?這是天界術法,我所散發的也是神祇靈息。」男孩浮於空中,小手緊攥成拳,上勾的唇角旁現酒窩,模樣可愛極了,可褐色眸瞳卻隱匿著憂鬱,更深地是化不開的柔情,僅對眼前人有的情意。

    「你到底是誰?」雲往後一退,下意識防備著。

    「我是……」男孩擰眉一長喟嘆,自空旋飛落於綠草上,仰首凝望雲,斂住眸底的哀愁,笑言:「白晝。」

    「白晝?」雲輕挑眉。「白天?真是個怪名字。」

    「姐姐呢?姐姐的名字?」白晝稚嫩的嗓音略發顫,好似在等待什麼。

    「思雪。」見白晝神情激動異常,雲不禁暗忖:「這孩子一定識得小七。」

    「姐姐的臉怎了?為何要包起來?」白晝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雲見狀未蹲下身,反一擺袖將他的小手甩開。

    「我不知你接近我到底存了什麼心,我要走了。」雲一甩長袖旋身離去。

    花雨未盡落,然,風起捲拂,撲上雲的頰,一瞬間似聽見白晝低喃,卻未聽明他所言,雲回首,心頭頓時一顫,見白晝望著自己,那眸瞳載著憂傷,淚珠崩潰般地奪眶。

    哭、哭什麼!好似自己欺負了他。

    見他回首,白晝頓時放聲痛哭,甚至坐在地上,小手摸上黃土之地,再抹了抹臉,「泥巴帶淚」的模樣,可憐兮兮。

    「唉,你這是……」

    「姐姐的眼睛好像我失蹤的媽媽……看到姐姐我就不由得想接近,可姐姐卻不喜歡我。」白晝啜泣著,髒手摀臉,遮住了那略勾上揚的唇瓣。

    他還記得,思雪十分喜歡孩子,尤其不忍見可愛的孩子哭泣。

    「唉……怎又是眼睛。」雲仰天長嘆,上前將他抱起,輕撫他的背。

    「姊姊的眼睛很美。」白晝以乾淨的一指輕撫他眼角,喟嘆之聲頗具惆悵。

    「我穿得明明是件男裝,而且胸部無絲毫突顯,你就別喊我姐姐,喊我哥哥吧。」

    「不要。」白晝毅然決然地拒絕,見雲眸底的疑惑,他故意抽了抽鼻,狀似委屈地哽咽道:「姐姐像媽媽,媽媽是女生,姐姐也該是女生。」

    「這什麼歪理。」雲撇撇唇,忽以雙指擰住他臉頰。「夠了,告訴我你是誰,什麼身分,誰讓你來接近我的,只要說明,我就不捏你了。」

    「唉!是……」白晝小臉皺在一團,模樣可愛得緊,不禁令雲喟嘆鬆手。

    驀地,白晝明眸綻亮,眸底一抹狡黠掠閃而逝,他展顏笑道:「我是你三師兄『之遙』的兒子。」

    啥!誰是之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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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