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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怎麼了?」一見她臉色慘白,眼眶含淚,趙旭崢當即怔愣,再次無措地看著她,未幾,他倏站起身,走到劉羽臻面前,用手拭去她滑頰的淚珠。


「羽臻弟,這幾個月你可受了什麼委屈?」


「不是……我只是想到了毓齊弟,想到他被重生收了去,難過而已。」劉羽臻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往後一退,卻絆著了石椅,當即往後跌,趙旭崢手一攬,將她抱入懷中。


發現彼此的姿勢有些曖昧,他雙頰瞬紅,忙不迭鬆手後退,搔了搔頭道:「那個……小心點。」


「我在想,毓齊弟被收了去,可我見過重生的,他卻很討厭我的接近,過去毓齊弟不會這般,可五覺被收走,應有過去的記憶,那麼討厭我的是重生,還是毓齊弟?」劉羽臻並未在意,僅用衣袖抹去淚珠。


她仰首,淚眼盈眶,趙旭崢再次被這雙美眸奪神,愣了好半晌才撇眸,乾咳幾聲道:「你口中的毓齊弟,是哪方面過人?」


「聽覺。」


「嗯,你想想,重生本有意覺,意代表著思考、決斷、想法,這聽覺自是難以壓制意覺。」他回首,斂眸靜凝,並伸手輕拍她的頭。「不過,倘若是我……絕不會這般待你。」


「啊?旭崢兄……這是何意?」


趙旭崢轉首望向池水,眉宇內斂,徐風揚起衣袂,更透他那逸雅的風采,他喟嘆,靜默半晌緩掀唇,聲沉意也重:「我是重生的……視覺之魂。」


劉羽臻聞言往後退了幾步,再次絆跌,這回無人護著,她硬生生跌於地,聽聞她驚呼一聲,趙旭崢忙旋身,箭步上前,將她給扶了起來。


「怎這麼不小心,像個孩子似的。」趙旭崢拂去她衣擺上的塵土,淡笑。


劉羽臻深凝他,一池心湖似有巨石砸落,濺起點點白浪,抖了無數漣漪,她唇掀了掀,話未落,尚未自震驚中回神。


旭崢兄居然是羈羅,是羈羅的魂魄……


「當時爹見到我衝進房,曉得我已知情,他同我大吵一架,隨後將我攆出房門,就在那時,他袖中的神玉掉落,我想都未想便將它撿起,孰料……」趙旭崢眼神黯下,喟嘆道:「它放光了,而且那紅光比起小紅碰到時更加閃耀。」


劉羽臻未語,靜默地凝望著,心湖漣漪陣陣,未歇,連話都說不出口。


「你知道我為何會如此怕黑嗎?」


「啊?」劉羽臻一愣,搖了搖頭,不解他怎轉移話題。


「我以前看得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有時候是七孔流血的女鬼,有時候是斷手斷腳的男鬼,最讓我害怕的,是在我十三歲時去世的姑姑,她是被山賊給害死的,那時候她全身浴血地來找我,纏了我一個多月,嚇到我精神有些許瘋狂,爹知道後才請來高僧將我的能力封起。」


趙旭崢抿了抿唇,轉眸望向遠方又言:「自此之後,我只要獨自待在黑暗處,便會想起姑姑,進而感到恐懼。」


原來如此,原來旭崢兄還有如此過往,莫怪初次見面時,會對自己這般害怕。


「神玉綻光後,重生說我是他的視覺,是他的魂魄。」


氣氛突陷沉窒,劉羽臻執起茶杯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心思輪轉,有些難過。


旭崢兄是羈羅……是羈羅……


「所以我才要逃,我不想不明不白就這樣死去,雖然重生說最後才會收了我,但我就是不願意!就算我是他的魂,我還是只想做我自己而已!」趙旭崢氣憤地攥拳朝石桌擊去。


劉羽臻見狀一怔,似想起了什麼,眸大瞠。


「我將整件事告訴了娘親,娘親知道後便二話不說同我離開,這就是九個月前,我為何會在竹屋的原因。」


驀地「喀啦」一聲脆響,劉羽臻未握好的瓷杯落地,摔成碎片,趙旭崢抬眸,卻見她身子微微發顫,唇角上揚,看樣子甚為興奮。


「羽臻弟,你怎了?」


劉羽臻忽上前,握住了他的掌,與他相距不過半步,甚近,可劉羽臻未覺異樣,倒是趙旭崢一見那美眸,雙頰又緋紅了。


「旭崢兄,當我的伙伴吧!咱倆一起對抗大魔王!」


「這……什麼?」趙旭崢往後一退,卻見她又一步上前,幾乎與自己貼上,那雙美眸充滿期盼,漾著水光閃閃發亮。


「我們一起對抗羈……重生公子!」


對!這一定就是玉鳳所說的命運,她會遇到旭崢兄,一定就是為了一起抵抗羈羅,有什麼比自己抵抗自己還來得厲害?哈哈哈,她真聰明,竟想到了這招!更何況旭崢兄也不想死,這麼做不也是幫助旭崢兄嘛!


「這是我與他的事,我不想將你拖下水。」趙旭崢斂眸,隱斂的眼眶淡浮濕潤,他很感動,沒想到這個弟弟說親不親,說熟不熟,卻願意為自己冒險,可對方並非常人,會妖術,自己怎能害他,他已打算,再些時候會離開王城,到白翼堡尋自己的結拜大哥。


「不,你怎能這樣說呢!你是看不起我這個弟弟嗎?雖然我沒錢沒身分,可我會輕功,還會空手道,空手道你不知吧!是我那世界的武功。」劉羽臻手力道略重,道:「要不咱們結拜,不是口頭上的兄弟,是真的兄弟。」


管他是羈羅的魂還是誰,來到這世界,真對她好的就屬毓齊弟與旭崢兄,這回她不會放手了,怎都不放了!


「來到這世界就屬你和毓齊弟待我好,如果你覺得現在的我管不著,那結拜後的我可有資格?」


「你……」趙旭崢微愣。


陽光斜暉映燦,灑在樹葉間,風起,光影搖曳,池水拂動起漣漪,閃爍絢麗。


趙旭崢靜默半晌,後而揚起一抹笑,他輕拍劉羽臻的頭,道:「好,就同你結拜。」


語落,他見地上正躺著適才瓷杯的碎片,劍眉擰,忽扣住劉羽臻的腕,將她拉出涼亭外,轉眸同她道:「我們也就別準備什麼了,在此同天地立誓如何?」


「好!」


忽見趙旭崢自腰間掏出一把鑲著綠寶的匕首,刀芒一掠,劃過他的指腹,沁出了幾滴血,隨後將匕首遞給劉羽臻,她見狀,嘴角微僵。


呃……之前和毓齊弟也沒這般,這才是這世界的結拜方法嗎?


劉羽臻執起匕首,略瞇眼,小心翼翼地在指尖刺了個洞,並將血擠出。


見此,趙旭崢執起她的手,鮮血相對相覆,融合不分。


「我趙旭崢,原名慕容旭崢,今日與劉羽臻在此結拜成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兩人朝天而跪,手掌貼合立誓。


「我劉羽臻,今日與趙旭崢在此結拜成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不知這樣算嗎?因為她是女子非男子,不過……應該算的,只要一同心,怎樣都行的!


「羽臻弟,未來有什麼事,為兄給你靠!」


劉羽臻倏起身,手握拳,朝空吶喊:「好!咱們兄弟倆一同心,其利可斷金,一起對抗大魔王!」


鳥羽因聲振翅飛起,風掠過,捲起一地落葉,撩拂她的秀髮,托得她展笑容顏亮眼,光采照人,趙旭崢望得心凜,一池平靜的春水漾起陣陣漣漪。


一發現自己心中升起的異樣情愫,趙旭崢忙撇眸,暗罵自己混帳,怎會對同為男子的羽臻弟起了妄心,更甚還是適才結拜的弟弟。


沉澱心緒,趙旭崢伸手自袖中摸索,忽將一塊溫潤堅密,瑩透純淨,繫著一條紅絲線的羊脂白玉掏出。


「這只羊脂白玉送你,便是你我的結拜信物。」他上前,撩起劉羽臻高挽而垂落的馬尾。「我幫你戴上。」


「謝謝旭崢兄。」信物啊!她好像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交換的,若要說好東西,打火機算很實用的好物,可是拿打火機來換也太沒情調了吧……


劉羽臻陷入了自己的苦惱之中,並未發現身後的趙旭崢有著異樣,他手遲遲未將紅絲線結上,而是愣愣地看著劉羽臻那小小的耳洞。


「你怎有耳洞?」他聲沉,略乾澀。


聞言,劉羽臻心突沉,她抬眸望向遠方,輕緩道:「那是一個多月前,為了躲避你爹的人手,我穿女裝時,毓齊弟幫我穿的耳洞,只要在家裡,我便戴上耳飾,不讓耳洞癒合……因為我不想忘記他。」


「是嗎,羽臻弟扮女人,一定很美。」他語不輕不重,辨不出其情緒,然,一股熱氣拂上劉羽臻耳畔,她略感發麻,扭了下頸子。


「好了。」趙旭崢將紅繩結妥,淡笑。


聞言,劉羽臻旋身,眼珠子轉了轉,精眸微瞇道:「我想到一個好東西了!旭崢兄送我這麼美的東西,我也要回送才行。」


「喔?」趙旭崢略抬眉。「什麼好東西?」


「溫靈瓊璩!」


「你……」趙旭崢瞳眸一顫,忙攫住她的腕,內心頓感一股強烈不安。「別亂來!」


「放心啦!小弟我的輕功一流。」劉羽臻得意地拍拍胸口,她對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尤其自從變身後,她發現體內多了股神祕的力量,也因為有了那股力量,使得自己的武功更上一層樓。


「面對重生公子,不是說輕功好便成,你說與他照過面,應是知道他的能耐。」難掩的心慌掠過他眸底,他緊拽著就是不放手,心中不安越漸擴大,好似真會發生什麼事。


「現在慕容府這麼多人,諒他也不敢使出術法。」劉羽臻手略掙扎,有些被他抓疼了。「旭崢兄……」


「我不答應,危險、太危險了。」手中力道略減,卻仍然不鬆手。


「好……好吧,不然這樣,我去看看就好,不搶,就看看而已,我這性子就是這樣,愛看熱鬧,等看膩了,我再去街上找找有什麼適合旭崢兄的,旭崢兄送我羊脂白玉,我總不能不回送吧?」


「你說好的,別碰神玉,別鬧事。」憂鎖的俊眉化平,轉為一長嘆息,鬆手。「現在的我不能陪你去府邸,會被抓到的。」


「行!」劉羽臻展顏笑,摸了摸有些被抓疼手腕,趙旭崢見狀倍感歉然。


「對不住,激動了些。」


「沒關係,我知道旭崢兄擔心我,不過我沒事的,去去就回!」語落,劉羽臻忙旋身,舉步向前,那飄揚的衣袂,似透著主人的喜悅,輕快飛掠。


風起,枝椏搖曳,紅葉飛,黃土捲。


趙旭崢凝視她輕快的背影,眉略擰,莫名的擔憂盤繞於心,還有那不該顫動的春池,漾著未歇。


「為什麼……我的思緒會被他一顰一笑牽引住?」趙旭崢斂眸低喃,嚅唇嘆道:「羽臻弟,是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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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 大家除夕夜快樂~~~有沒有拿到很多紅包啊??? @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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