秝子的食全大福

咦！啊啊啊！慘了，穆清還在家，她整晚未回去，穆清一定急死了！

「怎了？」見她臉色驟變，趙旭崢不禁擔心。「胸口還在疼嗎？」

「我弟弟一個人在家，我要回去……他、他一定急死了！」劉羽臻迅旋身，卻被趙旭崢扣住了腕。

「等！霞兒妳先回去。」趙旭崢臉色肅寧。

「喔。」慕容霞撇撇唇，轉首朝劉羽臻眨了眨眼，驀地，劉羽臻心頭震顫，見她噙著笑容快步離去的背影，目光久久不移。

她是否也曾在哪見過如此笑顏？

「羽臻妹子。」喟嘆聲自趙旭崢口中逸出，劉羽臻聞言轉首，見他眉間深鎖，不禁伸手撫平，卻見趙旭崢身顫，往後退了幾步，臉染緋紅。

「呃。」驚覺自己動作不合宜，連親兄妹都不可能這般做，劉羽臻雙頰不禁窘紅，搔了搔頭轉身欲離，卻又想起正事未講，只得回身看看他，嚅唇半晌，率先開口：「旭崢兄我……」

「很抱歉，為兄沒辦法幫妳，妳現在還不能走，若被重生抓到，我怕妳又會……」趙旭崢忽攥拳，眼眸閃著憤怒與複雜，闔眸沉靜而後道：「告訴我妳弟弟住哪，我再派人接他回府。」

「在琉璃書院右方的兩條巷內，說是找穆清，那裡的人都知道的。」語落，她眉輕挑，心生疑惑。「難道你不覺得奇怪，我怎突然冒出了個弟弟來？」

趙旭崢搖搖頭，聲放緩，淡笑：「妳願意說，我便願意聽。」

「沒什麼，我那弟弟穆清，其實是毓齊弟的弟弟，他去世後就由我帶著了。」睫扉輕斂，聲平淡聽不出其情緒。

風拂，紅楓落，趙旭崢見她那飄絲的髮緞，不禁伸手撩起，劉羽臻眨了眨眸子，不解地看著他，但見他又是一愣，速收手，這回連耳根子都紅燙了，他敲了一下額，懊惱嘖聲。

「怎了？」旭崢兄怎有些怪怪的？

「我……」怎會不自覺便做了這麼唐突的動作？

「沒事，那個……羽臻妹子，今天天氣不錯。」

劉羽臻聞言仰首，幾朵烏雲遮暖陽，空氣中帶些濕味，晚點不知會不會下雨。

靜默一陣，趙旭崢紅著臉撇頭，懊惱摀額，低嘆：「妳怎是女的呢……」

「呃，對不起……」怎繞一圈，又講到這了？

「不、不是妳的問題，是我的問題。」趙旭崢忙搖頭，俊顏笑中帶苦，隨即旋身往外走。「羽臻妹子我這就去喚下人，妳可在這附近逛逛，我已說好了，下人們不會為難妳的。」

說及此，劉羽臻才想到自己害了趙旭崢返回慕容府，不禁喚了聲，使他步伐止住。

「旭崢兄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讓你又回來了，你好不容易才離開這裡，為了我，你……」

「沒事的，別忘了，我倆說好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而且……」趙旭崢眸中掠過利芒，唇角微揚。「我有影衛幫著，自是能逃，當初就是趁重生不在府中，影衛帶我走的，其實適才我已喚影衛打點些事，再等幾日我倆定能逃走。」

「當真？」劉羽臻扯揚笑，眉目中帶著一股悠魅之采，不禁令趙旭崢再次看呆了。

「其實現在的我是有能力帶上旭崢兄越過府邊高牆，只是重生在府內，我不敢冒然犯險，就算越過高牆，我也無力帶旭崢兄奔逃，重生他……」

想到羈羅，劉羽臻身子不禁打了個冷顫。

「他太可怕了，我沒辦法打得過他。」

「我知道。」趙旭崢上前輕撫她的頭。「昨日我來慢了，讓妳受了苦，這回有我在，決不會讓他再傷害妳。」

聽見他的承諾，感受到他對自己保護與疼愛，再想到昨日的委屈，她不禁紅了眼眶，淚墜下。

「嗚……旭崢兄，為什麼你人這麼好！」劉羽臻驀然放聲大哭，一股腦地撞入他懷中，縮手，用力抱住。

趙旭崢臉霎紅，頓時不知所措，但聞她明顯地啜泣聲後，不禁張臂將她緊緊環抱。

「傻妹子，不對妳好，該對誰好？」

「慕容霞，還有你的結拜大哥。」

「呃……」趙旭崢靜默不言，脹紅的臉持續未退，尤其懷中人做出了一些無意識的舉動後，他覺得自己要爆炸了。

劉羽臻蹭了蹭他的胸口，原來撒嬌的感覺這麼好，有個疼愛自己的大哥真是件幸福的事啊！

「好點了嗎？妳不是擔心妳弟，我這就派下人找找。」鬆開手，他忙退開，就怕自己再繼續這樣抱下去，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蠢事來。

「嗯，總讓你見笑了。」劉羽臻垂首赧然一笑，用衣袖拭去淚水，她發現自己在旭崢兄前總克制不住情緒，就因為他能讓自己依靠吧，再次感到有這樣的哥哥真好。

趙旭崢輕拍她的頭，旋身離去，這回劉羽臻沒再喚他，只是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淡笑著。

閒閒無事，劉羽臻望天看浮雲，雪白染些灰，她闔眸，感受雲捲風動，驀地，遠處傳來一縷琴音，琴音悠揚略帶憂愁，清音繞耳，音律似能穿透胸臆，直打心底。

是悲，是哀，也是愁。

聞音，她下意識地尋去，走至半途才思及到，能彈出此音的有誰？不就是大魔王羈羅。

這音帶有毓齊弟的味，卻隱含更多複雜的情緒，劉羽臻想靠近些，想聽那熟悉的音色，此時的寧靜，高陽與風拂，宛若毓齊弟還在人世時，她還是毓齊弟的護衛，她坐在院內的石椅上，毓齊弟於屋內撫琴，穆清閒閒無事便來打鬧，是那樣的輕鬆，那樣的美妙。

淚緩滑，思緒回到眼前院落，裡頭彈琴的不再是毓齊弟了，即便他曾經是，現在也不是了。

輕步院內，遍地紅楓雨飄落，少許的碎葉正隨著輕風在空中起舞，與琴音相互呼應，令劉羽臻忍不住閉上雙眼，傾聽著撥弦之人的心聲。

『羈羅你瞧這墨玉笛，我可費了好大把勁才得來的，我想配你的琴音一定合適！』

『那好，玥玥，咱倆來合奏一曲！』

『你彈琴可別又盯著我瞧，我會緊張的，到時吹不好你又會笑我。』

『哈哈……行。』

劉羽臻腦中忽地掠過一席畫面，是錦玥與羈羅的往昔相處，自在又融洽。

轉眸看著屋內人影，她喟嘆，人依舊在，事已然非，未幾，她旋身欲離。

琴音嘎然止，但見銀光掠空，伴隨她驚呼聲的是一條劃破空氣而來的斷弦，她手臂刺疼，轉首一看，還好僅傷皮肉，沁了些血罷。

「人來了，也省得我去找妳。」

劉羽臻心一突，忙轉身，見羈羅不知何時已佇在她身後，帶笑的美顏令她心生懼意，那笑雖美，卻隱含殺氣。

「沒想到妳識得另一個我。」羈羅箭步上前，與她僅距一步寬，見此，她繃著神經不敢亂動，就怕惱怒眼前人，小命就不保了。

「我說妳真是神通廣大，先是蘇毓齊，再來是慕容旭崢，是恰巧還是蓄意？」

「我……我怎知道他們都是你，連你都得靠溫靈瓊璩才能找到五覺，我什麼都沒有，怎可能會知道！」見他越漸靠近自己，劉羽臻身形不禁震顫。

「也是……」羈羅唇牽勾，縴指輕撫她的頰，再下滑至頸，見此，劉羽臻驚駭一縮，羈羅隨即扣住她的下顎，嗤聲地冷哼。

「怕什麼，告訴我錦玥在哪，我便放了妳。」

天吶，她幹嘛沒事跑到這來找死！

「說啊，怎不說？還是……妳這雙手、這雙眼都不要了？」他指上移，輕撫她的眼。

「我、我說！」

「這才乖……」美豔的俊顏一笑。

「他……他在……火星！」

「火星？」羈羅闔眸凝思，重複喃著。「火星……未曾聽過的星球，可是幻河星系裡？」

「什麼幻河星系？」羈羅眸忽瞠，眼底閃過狐疑，劉羽臻忙道：「不、不是，是銀河系！火星在銀河系！」

「喔……」羈羅眼底閃過一抹了然。「原來是南方的銀河系啊。」

驀地，他又伸手掐住劉羽臻的頸子，低叱。「我憑什麼相信妳！你們說的話絕對都是假的！」

唉呦，他有病啊！先是逼我說出錦玥的下落，真是說了，卻不相信我！雖然我真是亂唬爛的……

「拜託！你都掐著我的脖子逼我說了，還不相信我！」

語落，一抹寒厲襲上羈羅眼瞳，深沉且幽暗，令劉羽臻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她嚅唇而後言：「我奉天帝的命令，於兩百年前拿著錦玥的法鈴到處找他，終於在一百年前找到了他，就在火星。」竄改一下玉鳳當時對她說的話。

「法鈴啊。」羈羅陷入一陣深思，忽鬆手，旋身喃起咒音，驀見一股紅光罩周身，他腳一蹬，便往天際飛躍而去，直至埋入雲層。

「哇，原來這樣也可以過關，早知道昨日就亂掰了。」劉羽臻望天自喃。

不過他不是看不到嗎？這樣還能找人？還有銀河系這麼大，他知道火星在哪嗎？不過算了，管他這麼多幹嘛！

「啊……對了，旭崢兄！」羈羅走了我們可以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