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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想對我落下定身之術,這招是還給你的。」劉羽臻雙臂環胸,朝他撇了撇唇,未幾,卻是喟嘆又言:「小洛,現在的我真是沒心情同你玩了,你所放的流言,對我來說不痛不癢,與其浪費人力在那上頭,倒不如專心治國。」

「一萬年了,妳離開天界已有一萬年了,這段時間我幾乎沒有休息,我也是很努力在治國之上,可是我這麼努力,妳有看到嗎?」

古靖煌雙瞳凝鎖著她,濃郁的悲傷已在心裡瘀成哀怨,湛綠眼眸氤氳霧芒,淚無再滑,可劃過痕跡的心扉,卻仍淌著萬年未歇的血。他一直都放不開,他一直都在等待。

「我不是在玩,我是在等妳……等妳哪天願意給我機會,等妳哪天……願意將視線自羈羅身上轉至我身上!」末句,他難過地落下嘶吼,其聲之大,令劉羽臻為之驚愕。

「你小聲點,在這世界別談到『羈羅』兩字,百姓很敏感的。」想起往昔同趙旭崢去了趟天帝廟,那時就因這兩字造成百姓的恐慌。

「外頭無人,我早就下令了,當你入內便將所有冒充妳的人壓至天牢,其餘侍衛也須遠離我們百丈之距,這裡除了你我,無他人接近,要不你自己以靈覺感受便知。」古靖煌嗓聲沉,隱略可見幾縷白芒竄於他身,劉羽臻知曉他正靠己力,欲突破定身之術。

「天牢?」劉羽臻眼底隱掠薄怒,秀眉一擰,指曲成拳,甩袖道:「你不能傷害他們,不管那些流言是否是我所散波,不管他們為得是什麼,總之,他們其中定有欲幫助我,欲幫助黑龍尊者的信徒存在,你絕對不能傷害他們!」

「妳不走,我就不會害他們,甚至願意獎勵他們。」

「我不能不走。」劉羽臻煩躁地緊閉雙瞳,思緒紊亂地飛掠而過,如此來回踱步,最後終無奈地抬眸道:「這樣吧,我告訴你我身在何處,可是我不會告訴你哪個人是我,你得靠自己尋去,這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皇宮這般大,宮女、太監、朝官多不勝數,饒是身為皇帝的他,也該難以找到她才是,至少這麼做,可以保全那些冒充她身分的男女。

古靖煌面無表情地鎖視著她,因她所言而陷思考,片刻才道:「好,妳說。」

「我現在就在宮內做事。」語落,她速旋身,提步欲離,怕再繼續逗留下去,又會被古靖煌給設法綁住。

「宮內?妳是宮女?」

劉羽臻聞言回首,她朝古靖煌挑起莫測的優眉,未有言道,上揚的唇拂上迷人的淺笑,紫瞳映璨燭光紅橙,眸中水漾淺波,再轉頭推門而出,紫髮劃空成弧,卻於轉瞬間染上黑墨。出了門,外頭果真空無一人,儘管身後人雙眼熾熱得似要將她的背燒灼,她也未去在意。

她想,接下來她得去找白顏瑜問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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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晴爽,風清新,蔚藍的天綴了幾抹白雲,與紅綠相織的花草相襯,悅耳鳥鳴宛轉動人,伴著風於宮內繚繞,使人心靜神安。

自從那日與古靖煌相見後,已過了一個月,前五天她請了病假,於府內調養身子,而後的二十來天,依舊如往常般在雅藝殿作畫。雖說當初想要找白顏瑜問個明白,可是她卻遲遲未有開口詢問,僅因不知該怎麼開口才好,尤其在見到他燦揚笑靨的面容之際,話就瞬間梗在喉中,說不出來。

她不想懷疑白顏瑜,可若開口詢問,不就是懷疑他當初所說的話?她明白自己總愛往死胡同裡鑽,想得事情總是最糟糕的,怕這一開口,彼此間的友情會有所龜裂,至於探探口風,她也不是沒試過,卻未問出個所以然來,所以這件事便一拖再拖。

在這世界她沒有知心朋友,就算有……也都是羈羅的魂魄,且已不在世上了,會如此看重與白顏瑜之間的友情,除了當初發願要與他成為朋友外,還一個原因,就因他不是羈羅的魂魄,所以她可以放心地與他成為朋友。

「唉……」只是她覺得,這陣子白顏瑜對她似乎變得有些生疏了。

憶及得到腸胃炎的那五日,與白顏瑜之後對她態度上的轉變,令她感到一陣莫名與無奈。猶記當初,她方回府邸時,甫更妥外衣,腦際便襲上一波波的暈眩感,而後便暈厥於床鋪之上。隔日,白顏瑜見她久未出門,入屋尋看,才發現她已病得奄奄一息,高燒不退,陷入無意識地呢喃。

聽丫環口述,那日白顏瑜的臉色是少有出現的暗沉與凝肅,誰手腳慢了些,便冷聲斥責,他語調冷寒似冰,雙瞳銳利如刀,不曾見過這樣的他,大家皆感萬分恐懼,不過可以見得的是,白顏瑜是真的在擔心她。

雖然這段事情劉羽臻全然不知,卻隱約記得,在她神識有些懵、有些清、身子甚感不適之際,曾見白顏瑜默默地待在她身側,然而待病好之後,再見到白顏瑜,她卻發現他變了……

他對她突然有些生疏,不再找她談天,不再一同入宮,離宮時辰總會莫名錯開,甚至曾一連五日未有相見,且時常找不著他的人影,就算相見,與她也僅有淺談,倒是總朝她揚笑,笑容較以前更加燦爛,雖如此,卻反倒使她感到難受。

她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樣子呢?她真想問問,白顏瑜到底有無覺得彼此是朋友?然而這話她卻不敢說出口,就怕是否定。畢竟她憑什麼呢?她只是食客、借宿的人罷了……

「劉侍詔你怎麼了?又不舒服了嗎?」身旁,一道嗓音將陷入紊亂思緒的她敲醒,一回神,劉羽臻忙搖首,繼續動筆作畫。

此時她一如往常於雅藝殿作繪,她定了定神,垂首望著筆下人物,又發一道淺嘆。沒想到那日她都已同無緣徒兒說明了,她不可能因流言的關係而現身,要他別再做這種蠢事了,豈料他還是照做,雖未將她已現身的消息傳出去,但也未將當初冒充她的百姓放出天牢。

真是不聽話!她都已告訴他,她現在人就在宮內,哪知他沒遵守約定放人,早知當初就訂血契,讓他不能反悔。

「欸,你可有聽說昨晚『玉霞軒』的事了嗎?」

聞聲,劉羽臻將視線轉到斜前方,是一位喜愛聊宮內八卦的男子,男子同他身旁的繪師談天,他嗓音不沉略揚,縱使輕聲也易讓劉羽臻聽見。

「是偷珠寶的丫環被皇上救下的那件事?」另一人隨即回應。

「是啊!那丫環自稱是錦玥,嚷著要見皇上,隨即被皇上帶走。」

「這事可真是詭異,自從十幾日前,一名做錯事的宮女這般說,傳到皇上耳裡,被皇上救下後,每當宮內有誰做錯了事,便嚷著自己是錦玥,如此一來什麼罪都沒了,甚至還得到不錯的待遇。」

「嗯……這也真是奇怪,還有當初自稱是錦玥而入宮的人,現在也不知怎麼了,沒了點消息,也不知道這些人之中,哪個才是真的。」

聞言,劉羽臻執筆的手一頓,輕輕搖頭喟嘆。歪風啊歪風,事情怎會變成這樣呢?再這樣下去,無緣徒兒的名聲會越來越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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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