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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澄的燭火搖曳,濃郁的酒香瀰漫,參著蠟燭燒融的味道,兩抹身影交纏於地,讓這詭異的氛圍綴了曖昧。

古靖煌壓覆於上,藍色長髮與紫色交織,看似不捨地纏繞著,狂霸碎落的吻擾得劉羽臻心煩,她蹙起雙眉,雙拳攥緊,深吸一口氣,決定不再理會心中的愧疚感,曲膝擊上古靖煌的腹部,繼而推開他,並迅速翻躍起身。

「不要!」洛凡知曉她欲離,速躍起,伸手攫住她的手臂。「妳若走,我便再喝下竹葉青,成神成魔也罷,我就是不讓妳走!不讓妳放心離去!」

威脅,他想不出法子,唯有這方法能令她佇足。

方聞此話,劉羽臻心中突生怒意,猛一旋身,正眼直視著他,秀眉蹙起,切牙斥道:「你身為王朝之帝王,又為天界下派之神祇,竟敢如此不顧己命、更不顧百姓,這般任意妄為,你對得起自己,對得起百姓嗎!」

落下的聲是少有的嚴厲斥責與正凜之氣度,一時之間,干擾劉羽臻心中的混雜情緒頓飛消雲散,轉而充斥的是一股凝聚於內心的尊師之態,也在這一瞬間,原先環身的淺色淡紫光芒,竟有驟亮的趨勢。

不曾見過面露怒相的她,頓令洛凡為之怔愣。畢竟往昔的錦玥吞下了封心丹,無了情緒,連怒意也無,唯有那短暫的一百年,受心魔之王改變記憶的錦玥是有著情緒,卻不俱當師父的風範,對洛凡而言,當時的錦玥反倒像朋友……一個可愛、貼心,甚至是有可能成為情人的朋友。

見她面露威儀,古靖煌心中也浮現怯意,說到底,他終究是她的徒弟,雖然他想脫離這層關係,可是他拼命爭取,拼命攥著她不放,彼此之間的橫溝卻還是這麼大、這麼深,他到底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能得到他想得的?

他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她……

念及此,古靖煌略鬆的指又再度緊握,就是不讓劉羽臻離開,他神情流露哀傷,淚水又於眼眶中打轉。

「妳說要入宮來看我的,還送了我一包食物,我捨不得吃,整日攥在手中,怎知後來竟變了形,我只好放在桌案上,日日看著它,想說能否變回原樣,卻是沒有……」動之以情,不知能否奏效。

見他面露哀傷,字字真情,聲聲苦意,竟也錐得劉羽臻方才築起的心牆破了一角。那是巧克力啊,遇熱是一定融化變形的……

「我等妳找我,等了好久,等到後來,我才決定主動尋妳。」

「你命人於坊間散波流言,到底有何用意?你真覺得我會為了那些流言來找你嗎?」見他如此難過,劉羽臻也不好再怒,垂著眉眼,盡是無奈遍滿心田。

「妳不是來了嗎?」古靖煌自後環住她的腰,藍色長髮與她紫髮交纏,看似繾綣難捨,卻是讓劉羽臻甚不自在。

「我會來這,絕不是因你散波流言的關係。」她抵抗欲離,卻在他於耳畔低語之際,掙扎的動作驟然停歇。

「錦玥,妳想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語頓,他淺淺一嘆:「今日我是過於衝動了,因為一開始,我真沒料到偽裝妳的百姓,會都知道怎麼使用那台名為檔車的東西,這讓我原本的計劃有了變動,也讓我知道妳藏身在眾人之中。妳以計使計,亂了我的計劃。」

「倘若我說沒有,一切都是巧合,你可信?」劉羽臻垂首握住他的手背,將他的指用力扳開,可手臂卻更加緊攏,不欲讓她離開。

「我不信,我知道妳想救那些百姓,我知道妳明白他們若說不出答案來,全都會被壓至天牢,妳幫助他們不是也能幫助自己嗎?如此對妳而言莫不是雙贏?」古靖煌將臉埋入她的頸窩,熱氣拂得她全身麻癢。「可是妳沒想到我會飲下竹葉青,所以被我給逼出來了。」

劉羽臻伸手推開他的臉,不耐煩地悶道:「癢死了,別靠這麼近。」只有最後一句他說對了,至於他前面所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真是十分不解,還有白顏瑜……到底有何居心?

「告訴我,你這計劃白顏瑜可有參與?」

「妳很關心他?」落下的語氣,是十足明顯的醋意。

「不說就算了。」劉羽臻哼了聲,使勁地扳著他的指,現在彼此都具有一定程度的靈力,現在的劉羽臻因為並非吞下丹丸而變身,是因發燒而轉為神祇,靈力不太穩定,對上神祇模樣的古靖煌,因彼此年歲上差別甚大,想與之抵抗雖是不難,可是比起凡人肉身的他,還麻煩了點。

若可以,她真不想動武。

「好,我說,妳靜靜聽著,別亂動好嗎?」古靖煌反手箝住她的掌,與她十指交扣,因自身後緊攬,是以,未見著此刻她因困窘而燙紅的俏臉。

「白顏瑜是參與了,更準確來說,這是白顏瑜提議的計劃。」他唇瓣隱隱觸碰劉羽臻的耳珠,似吻卻又不重,惹得劉羽臻全身麻癢,他嗓音濃醇道:「如果妳不走,我就將這計劃說給妳聽可好?」

白顏瑜……竟是白顏瑜!這計劃到底是什麼?為何沒有告訴她?而且……他又為何要瞞著無緣徒兒,私下將檔車的使用方法,告知那些佯裝她的百姓?白顏瑜可是想幫助她,還是別有目的?

劉羽臻凝神垂眸,問題不停於腦中翻轉打滾,一時無了反抗,兀陷凝重的沉思,未注意此時的自己幾乎是偎在他懷中,仿似情人一般,相貼相依。

「那個……小洛,你暫且先別同白顏瑜提及我今日有出現,還有我出現的消息必須封鎖。」除了白顏瑜,還有羈羅,她甚怕讓他知道她現身於宮內。

「好,妳說什麼我都依妳。」

「那我說請你放手可好?」

「不好。」古靖煌聲中參著笑意,相扣的指鬆開,上移至她的頰,輕撫摩娑著。「除了這個,其他妳要什麼我都依妳。」

「我就只要這個和適才說的,其他都不用了。」

「喔?那麼那些冒充妳的百姓呢?妳可不管他們的死活了?」

好啊,認為她不會見死不救,故意這麼說是吧。「那些流言也是你放的,我為何要擔心他們?」

「流言是我放的沒錯,可他們會佯裝妳入宮,為求一個願望,卻是妳指使的,要不我何必這般麻煩,直接……」他語未落,當即被劉羽臻給截了去。

「我?我哪有。」劉羽臻拍開他的掌,手肘一擊,撞上他的腹部,令他因疼而收手後退,也使她有機會旋身躍離,足落,距他已有三丈之遠。

「呵,別說不是妳講的,那為何他們都知道我們的事情?」

「我怎……」話未落畢,劉羽臻瞬間滯住,眸一轉,暗忖著:「難不成這也是白顏瑜所寫?還是另有他人?倘若是白顏瑜,他可是想幫助我?」

「我知道妳不記得那一百年的事情了,可是……妳記起來了吧,妳吞下封心丹後,對凡事都冷淡的那段時日,就算不是全都記上了,也該記起一些才對,要不怎可能將往昔的事情,告訴那些佯裝妳的人呢?」

劉羽臻眼珠子打轉,心緒也跟著轉了幾圈,她不知該不該將白顏瑜所做的事告訴他,還是默不出聲,靜看白顏瑜到底想做什麼來?

她想,當初夜裡飲酒,由白顏瑜的態度看來,應該已知道不少他們的故事,甚至比她還清楚,所以讓百姓冒充她的主意,有無可能真是白顏瑜做的?可是之前曾問過他,他卻說不是……

劉羽臻擰雙眉,眸一掃,明白自己不能再這樣待下去了,可是等會若開門,讓外人見到無緣徒兒神祇的樣貌,不知會不會被嚇到呢?

念頭方閃,竟突見一道白光掠過眼前,她心一凜,下意識揮袖施法隔擋,然而,在看清空中光芒所現咒字之時,她速凜神,手劃劍印,喃咒朝古靖煌指去,一抹白光自她指尖乍放,虛空中浮現著與適才相同的咒字,卻又更加璀璨。

白芒瞬間擊上古靖煌的身子,當下,他擺動的手臂一滯,霎那間,仿若成了僵硬的雕像,除了五官外,其他四肢動也不動一下

「竟想對我落下定身之術,這招是還給你的。」劉羽臻雙臂環胸,朝他撇了撇唇,未幾,卻是喟嘆又言:「小洛,現在的我真是沒心情同你玩了,你所放的流言,對我來說不痛不癢,與其浪費人力在那上頭,倒不如專心治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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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