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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了、瘋了,竟當真這麼蠢!」劉羽臻擱下酒杯倏然起身,一瞬間,所有視線全聚集至她身上,她咬咬牙,足猛蹬石桌,再於空中化飛成旋,裙裾隨風漫飄,劃出一道弧線,足沾地,上前制止的侍衛皆被她輕輕一化,擊飛而去。

「愚蠢的徒弟!為師要進去了!」劉羽臻猛地叱吼,是為了讓眾侍衛停下攻勢,她踹門而入,屋內黯然無光,一回身,見屋外眾人全遏制不住好奇的心,睜著亮眸看望,她登即掩上門板,旋身欲施術法讓屋內亮起。

「錦玥……」低沉的嗓音與魔息來自她身後,尚不及逃開,古靖煌已伸出雙手將她扣在懷中,以下顎摩娑她的頸窩,一陣麻意也隨之爬上她全身。

「我就知道妳在,我就知道……不這麼做逼不出妳來。」他音中隱含著笑。

「你真是個笨蛋!」劉羽臻長指扣住他的手臂,欲將之扳開,怎知卻反被他攬得更緊,險些令她喘不過氣來。

「放手。」

「不放、我不放,放了妳又要走了。」古靖煌帶酒味的熱息敷上她的頸,香醇甘甜,隱隱的搔癢自頸漫伸周身,讓她甚為不自在。

「你……」劉羽臻擰眉話哽,終落一道無奈的嘆息。「你不放手,我無法幫你壓制魔息。」反正就一個吻而已,一個吻可以救人,倒是值得換取。

「錦玥,如果妳不在乎我……就不要吻我。」聞言,劉羽臻身一震顫,適才劃過腦際的畫面又現,卻如一閃而滅的隕落,尚未看清就已不再出現。

「你是否也曾這樣做,是否也曾喝下竹葉青?」

古靖煌低笑一陣,拂上她頰的熱息化作瑣碎的輕吻,他嗓音帶著詭異的不同調,時起時沉道:「是,妳是在乎我的對吧?不然那時妳不會吻我的,吞了封心丹的妳、冷情的妳、無情緒的妳,對凡事都淡漠的妳,還是願意接受我的對不對?」

「別再同我說那些我已忘記的過去,我真不記得了,會進來這也是因為擔心你,雖然對你不太熟,可你終究是我的徒弟,又是中聖王朝的帝王,我怎能看你這般愚蠢地走岔了路呢?」劉羽臻咬咬牙,驀地施法凝聚於掌,朝他腰際一擊,趁他吃疼鬆手再旋身,長髮拂空瞬轉淡紫,灰暗的室內驟然亮起,映上燦燦黃橙燭光,眼前一抹俊朗的人影樣貌頓時清明。

定睛而看,此際古靖煌模樣不同原來的肉身,那是一張劉羽臻未見過卻十分熟悉的長相,雋逸的臉孔,配上如刀切般的高挺鼻梁,那雙眼瞳時化綠色,時化因魔息而附著的紅瞳,深藍長髮隨驟發的魔氣而張揚四飛,髮尾漸染深黑,上勾的唇是邪魅迷人的弧度,全身上下散發著誘人神魂,卻也駭人神識的對比氣息。

方見看清他長相之際,劉羽臻的心感到窒息般地擰疼,有些發痛的愧疚,還有淡淡的惆悵,以及……說不明的懷念與無奈。

「讓我抱著不好嗎?」古靖煌歇斯底里地吼著,他曲著指,眸瞳瞠大,悲哀掠怒的神情交雜著,黑髮上爬,染過了髮長的一半。「妳以前很愛偎在我懷裡,那幾年我倆可是同床共枕的!那幾年……那幾年……」古靖煌嗓音時大時小,他邁前一步,劉羽臻便後縮一步。

「別說笑了,我怎可能和你同床共枕!」劉羽臻僵著臉孔,不相信地搖著首。「你……你先別激動、別過來,我、我上前,不然魔性會更加攫住你。」

可怕啊……她覺得這樣的古靖煌好可怕!

「快想起來啊!妳以前是怎麼待我的?妳以前願意讓我牽著手,願意陪我上學堂,妳說我們是朋友,永遠的朋友!」最後落下的話語,是伴著齜牙的叱吼聲,頓令劉羽臻心臟驚駭一跳。

「該死的,妳竟然忘了、竟然忘了!」古靖煌猛箭步上前,正面將她圈在懷裡,俯首欲吻住她的唇,卻又突地制止,魔魅的眼瞳直凝她那雙驚愕帶著恐懼的眼睛,他緊抿的唇緩緩上揚,笑得邪氣自得。

「不、不能吻妳的唇,否則我會變回凡人肉身,屆時可沒了魔力與妳對抗,妳就會逃跑了。」古靖煌十分貪戀地以頰磨蹭她的臉龐,縮緊的雙臂力道漸增,仿似要將她揉入體內般。

劉羽臻明白是魔息影響了他的神智,現在的他怪詭異的,另她頭皮發麻,全身打起寒慄!劉羽臻攥緊拳頭,唇瓣一啟一闔,喃言咒音,驀一道激光乍閃,毫不留情地將古靖煌擊飛,他背脊撞上身後桌案,狼狽跌落。

古靖煌猛一抬眼,紅瞳中閃過一抹恨意,又於轉瞬間化作詭異的笑容,發出低沉的笑聲,令愣站於前的劉羽臻寒毛直豎,陷入想逃跑又不能逃跑的窘境。

「你別這樣笑啦……真可怕。」劉羽臻僵著神情,明眸朝四周看望一陣,其實要解決此狀不難,只要上前吻他一下即可,可是面對如此詭笑的古靖煌,比起前進她更想後退,那種寒意比「見鬼」還令她恐懼。

現在的他可以和「阿飄」拼比,簡直嚇死人了!

劉羽臻懷著忐忑與恐懼的心與他對峙好半晌,驀地,他蹙起雙眉蹲下身,發出淺淺的哀嚎,以手抵額,魔氣中參雜些許靈息,極其不穩的氣息在體內交融著,他抬眸凝視劉羽臻,斂笑後的神情有所不同,少去了適才的詭譎,那雙湛綠的眼瞳是一片壓抑的哀愁。

趁現在!

幾乎未有猶豫,劉羽臻當下跨步上前,將他壓倒在地,然,在見到他驟轉血紅的眼瞳,與似笑非笑的神情之際,劉羽臻臉頰一抽,想逃卻被他緊扣住腕,反制於地。

「不準逃,我要與妳訂血契,妳不準再逃了,不準再離開我,我要妳看著我、注意我,我要妳永遠陪著我!」

「血契!」聞言,劉羽臻雙瞳大瞠,哪裡還管得著眼前人可不可怕,比起永遠的箝制,她寧願忍住一時攫心的恐懼。再次施法脫離他的箝制,劉羽臻使勁將他雙掌扣住,反身下壓,豈料又見他那雙翠綠的眼瞳染上無盡的哀傷,一股莫名的愧疚瞬即撞擊她的心扉。

「如果妳不在乎我,就不要吻我。」

「我……」劉羽臻苦惱地瞅著他,後再落下無奈嗓聲道:「如果我不在乎你,又何必擔心你會不會成魔?你會這麼做,無非早已認定我不會放著你不管,不是嗎?」

古靖煌血紅與翠綠交織閃爍的眼瞳,綻著淺淺波光,他望著她,有些愣然。劉羽臻無聲再嘆,俯首輕啄眼前唇瓣,如蜻蜓點水般馬上起身,可是方鬆手,卻立即被他展開的雙臂拉回懷中,反身壓制,縱使她心下已有了防備,馬上啟唇唸制咒語,可話聲甫落下一字,那張丹唇就被古靖煌給含住口中。

「不夠……根本就不夠。」古靖煌體內魔息驟減,轉而是一股清新的靈息籠罩著他,他吻著、啄著、喃著。

劉羽臻被他吻得七葷八素,想施力推開,卻被口中的鹹苦之味給驚愕得頓住動作,睜眸而望,眼前的古靖煌淚如湧泉、如大雨,不停滑落沾上她的頰、她的唇,再化入交纏不休的唇齒間。

如此纏吻好半晌,酒香充斥著口鼻,融著鹹味,沁入惆悵與無奈交織的心頭,興許是劉羽臻心中的莫名愧疚感,在見到他淚如雨下之際,自責尤發撞擊心扉,令她放棄掙扎,闔眸讓有些瘋狂的他激吻著。

吮吻、咬嚙,由重緩輕,至後來的停頓,古靖煌緩緩抬首,雙瞳緊凝眼前因深吻而拂上魅人波芒的淡紫眼瞳,他嗓音略喘,聲卻醇如酒香,沉吟道:「妳還記得我們相處的那一百年嗎?」

「我早就告訴你了,關於你的事我全不記得了。」劉羽臻如此近距離與他相視,思及方才混亂的激吻,雙頰不免染上困窘的緋紅,此時古靖煌藍色長髮垂落,拂過她的頰邊,充斥著曖昧的癢意,淺淺淡香,是彼此靈息所散發出來,交融在一塊的味。

「那好,我這就將我們在一起的那一百年說給妳聽,現在、未來,我每天說給妳聽。」

「每天?」劉羽臻伸手推開他再度湊近的臉龐,卻因他的淚水使掌心泛上冰涼,她手掌下意識縮回,心裡漾著不明的歉意。少了她的推拒,古靖煌眉眼透著明顯的喜悅,他細啄她頰,自頰下滑於頸,再落自鎖骨。

「別亂來。」劉羽臻擰眉揮掌,心底氣悶著,不明白自己為何而感到愧疚不適。

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得快點離宮,要不等會變回來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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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