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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落,白駒逸上前展臂,幾乎將她身子環住,硬是把她的手腕抽回,劉羽臻尚不及反應,手已被捉去。

白駒逸倏地拉開她的袖子,然而在看見無配帶任何裝飾的皓腕後,身子猛然一震,一股失落瞬湧心頭。

「多謝堡主的好意,可顏瑜真的好多了。」劉羽臻抽回手,貝齒輕嚙唇瓣,躬身說道:「不用麻煩了。」劉羽臻低垂著首,眸底覆著淡霧。

沒有……」不是玥玥……居然不是玥玥!

錦玥莫名地離去已將的心侵蝕殆盡,這段時日他不停尋找,甚至動用武林盟中的影響力,號召高手協尋,卻依舊尋不著,而今以為看見一絲光線,卻只是可笑地被捻熄……他,不是錦玥。

白駒逸緩背過身,靜凝良久才沉聲道:「明日我會去看察你的教書情況,看你還適不適任夫子之職。」

「啊?」劉羽臻猛抬首,愣然。

「太好了!夫子要回來了!」祿棟興奮地跳躍著,突衝上前抱住劉羽臻。啊!這麼快,沒給我一點心理準備!

「這……我……」

「怎麼?你不想回來?難不成是嫌白翼書院太小?」白駒逸心含怒意,未多想便冷聲直言,語中不乏譏諷,他自個兒也知是遷怒,仍不免這般說道。

「不,不是的,那顏瑜就在此謝過堡主了。」劉羽臻拱手作揖,並未因白駒逸的話而生怒氣,反而心底感到愧歉。對不起,白駒逸……

「那……顏瑜這就不打擾堡主了。」語落,劉羽臻往後退了幾步,隨即旋身往大門步去,臨行前,她回首覷了他的背影一眼,心底酸澀泛濫成災。

就這樣吧,能遠遠地瞧他便好。劉羽臻喟嘆一回,不由自主地握住手臂,心中暗忖:「好在先前已施法將情鎖擴張些許,往上拉成了臂釧,否則定會被發現。」如今情況的演變,興許是好事吧?能夠以白顏瑜的身分接近他,足了……

劉羽臻眸凝四周美麗景緻,一時思緒萬千,淡淡惆悵縈繞心間,見祿棟屁顛屁顛地隨她而行,不禁噙抹淡笑,牽住他的小手一同往門口步去。直到步出宅邸,她才頓住步伐蹲下身,將手覆於祿棟的肩上,輕問:「其實我三年沒見大家了,有些不知誰是誰了呢,你可告訴我一些學堂的事嗎?」

「好啊!」祿棟用力地點點頭。「夫子要知道什麼?」

劉羽臻轉頭覷了下四周,見到無人,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堡主是學堂的什麼人?為何只需他一句話我就能復職?」

「啊?」祿棟歪著頭,模樣有些吃驚。「學堂是伯父創辦的,伯父去世後就交給堂哥了。」

「這樣啊!那……你是誰?」這話令祿棟更加吃驚了,他雙眸瞠得銅鈴大,只差沒凸出來而已。

「別這樣瞧我,其實我之前腦袋受過傷,有些事情忘了,尤其是對人的印象。」劉羽臻將唇湊近祿棟的耳邊,氣聲道:「這可是秘密呀!絕不能讓堡主知道,否則他定不會讓我復職,那我就不能回學堂說故事給你們聽了。」

「原來是這樣呀,難怪我總覺得夫子變得怪怪的,總不知在傻笑些什麼。」祿棟恍然大悟地擊掌道。

那是溫文爾雅的笑容啦!劉羽臻翻了翻白眼。「你還沒告訴我你是誰呢!」

「喔對,我叫白祿棟。」聞言,她忍俊不住,伸手拍了拍白祿棟的肩,笑道:「你們白家姓名都很有趣呢!」白祿棟,白鹿洞?

「什麼意思啊?」白祿棟圓睜雙眸,滿臉疑惑地歪著頭。看向模樣俊俏可愛的白祿棟,她不禁伸手戳了戳他光滑的臉頰,秀眉一挑,噙笑言道:「白鹿洞,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可愛呀?」

「可、可……男子漢大丈夫,怎可以說可愛呢!」白祿棟鼓雙腮,兩手插腰噘唇悶道。

「呵呵,真是可愛的小正太!」劉羽臻捏了幾下他的臉。

「正太是什麼意思?」

「就……真正的男子漢的意思。」劉羽臻眸微撇,乾笑著。

「我走了喔!記住,方才我說的話可是我們倆人之間的秘密,倘若你告訴了他人,就不再是男子漢了!」語落,她再次輕拍他的肩,捏了下他的鼻子,而後起身凝望後方大門一陣子,才旋身離去。

「夫子真的不一樣了呢,是摔壞腦袋了嗎?」白祿棟揉著鼻子,凝著劉羽臻的背影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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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劉羽臻回到宅裡,便將自己關於房內,桌上一疊疊的書本是她今日的目標,原打算從現在起至明早,要將這些書全都看完,可現在……

她長指托下顎,坐於椅上喃喃著:「這麼無聊的書要怎麼說故事?」

「唉……」她手執龍帝史傳一書,連連哀嘆好幾回。「天執其道,為萬物主;君執其常,為一國主……」望著龍帝史傳一書,她不禁佩服白顏瑜,能將這種悶書以口語道出故事來,委實厲害。

她抬首看向窗櫺外,夜幕漸落,深藍與紅澄交織,她一彈手指,登時,桌案上的蠟燭驟亮,見著搖曳的燭火,她撇唇再嘆。劉羽臻倏站起身,掌拍桌案,自喃道:「乾脆教他們英文算了!這可是沒人會的!」

可是在這世界會英文有何用?

「要不上化學課?那我絕對是史上的頭一個!」劉羽臻有些興奮地拍掌一擊。呃……但是沒任何儀器能做什麼?

思及此,她抱頭陷入一陣苦惱。「實在是不了解古代的夫子到底是怎麼教育學子的,想想孔子應是注重仁、義、禮、智、信吧?可我教的是小學堂呢!」教學宗旨就是培養正知正見,正所謂「童蒙養正」,那我該怎麼教呢?

煩躁啊煩躁!其實她煩躁另有其原因,她心底梗著、悶著,今日是穆清的生辰,她欲給他慶生卻沒做到,該怎麼辦?

劉羽臻踱至窗邊,見外頭黑幕驟降,黑矇矇的一片,幾盞燈籠高掛門外,投射出的影子隨光影搖曳。沉凝半晌,她握住拳頭,眼底閃過一抹堅決。

罷了,今日都已遇到白駒逸了,還怕再遇到嗎?穆清一年一次的生辰,怎說也不能忽略,更何況過去……毓齊弟一直都很忙,沒時間陪他慶生,他到現在還不曾慶祝過生辰,還記得過去同他住的那段時日,已約定好今年要幫他慶生的!

思及此,劉羽臻深吸一口氣,推門步出,左右瞧了一會見無人,這才使勁蹬足,如輕燕般飛掠劃空。

瞬間,黑如墨的長髮染上淡紫,深黑的眸瞳也變回紫瞳。穆清再等一會兒,姐姐這就來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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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劉羽臻身著女裝,一頭紫髮高束成馬尾,她足沾屋瓦立於白翼堡內最高的樓頂上,正是堡主宅邸的中央之樓。她俯首偷覷下方往來的僕役,正在苦惱該如何尋穆清。

還記得前幾日,她曾親眼見到穆清自堡主宅邸的大門出來,可當時她不能上前喚他,因為她同白芷煙出門,那時的她是「白顏瑜」而非劉羽臻,是以,她十分確定穆清已回來,就在這裡。

望著皎潔的月色,感受清爽的涼風,她思緒沉靜許多,那顆宛如被燥熱氣團包圍的心,登時似注入清水般沁涼,她閉上雙眼感受拂面而來的微風,手一握拳,再睜眸,眸底浮上清睿的堅定。

劉羽臻縱身而躍,蛻成一抹淡紫劃過天際,速如閃電,轉瞬間已消失無蹤。此時她身藏暗處,背貼冰冷的牆面,旁邊為一處多人穿梭的拱形石門,不少丫環經過於此,她精眸凝盯等待時機,直至一名年輕的丫環經過,見她四周無任何人,劉羽臻趁此之際,一手將她的口摀住,登時令她驚駭地嗚嗚狂叫。

「姑娘別怕,我不是壞人,我只是想問妳,妳可知道穆清住在哪兒嗎?就是一個很可愛的小男孩。」劉羽臻自後環住她的肩,在她耳畔低言。

丫環點點頭,朝右前方指了指,見狀劉羽臻輕言道:「謝謝,那我鬆手了喔,妳可別出聲呀!」

丫環狂點頭,然而,卻在她鬆手之際,回以尖銳的叫聲,響徹整個宅邸。「救命啊!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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