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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幾,她回了神識,忙勾起一抹如沐春風的笑顏,伸手輕撫男孩的頭,聽聞男孩清脆的笑聲,她也不禁染上喜悅,笑道:「是,我回來了。」她是溫文爾雅的白顏瑜……

「大伙兒可想您想極了!您何時回來的,怎不回學堂呢?」男孩小臉堆滿笑容,扯了扯她的衣袖問。

「這……前些日子才回來的。」回學堂?要她誤人子弟嗎!倒是沒想到白顏瑜這麼深得這些學子的心。唉,想當初在地球上時,一堆老師都被同學們私下抨擊,作業出太重,就被大家罵個半死;出太少就被說一點都不認真教書,當老師還真是不容易啊。

「那夫子何時回學堂?」小男孩眼中溢滿期待。「大家都想聽夫子說故事呢!」

「說、說故事呀……」說什麼故事,白雪公主還是灰姑娘?

「夫子上回『龍帝史傳』才說到一半就離開了,大家可是很期待下文的呢!」

「這、這樣啊……」劉羽臻如沐春風的笑靨略僵,她往後退了一步,笑道:「可我離開這麼久了,這麼突然回去,似乎……」

「這夫子就不用擔心了,只要同堂哥說一聲便好!」小男孩說著握住劉羽臻的手,拉著她往前跑。

「啊?堂哥?你、你要帶我去哪?」劉羽臻有些著急了。看來這孩子的來頭不小,若真讓她當上夫子可就糟糕了!

「見堂哥啊!」小男孩噙著可愛的酒窩,回首笑,拉著她便往堡主宅邸衝去,越過大門高檻,見守門奴僕未攔他倆,劉羽臻略感疑惑,眸轉四周看望,被動地隨著男孩走。

方入內,劉羽臻就被眼前建築的雄偉氣勢給震懾了住。傲然聳立的主樓立於中央,周圍繞著四棟較為矮些卻又較一般屋舍來得高大的閣樓,花園造景由秀石迭砌的玲瓏假山交疊並列,亭台小橋典雅別緻,湍湍流水的蜿蜒池子猶如一條銀絲帶般閃耀動人,花木扶疏,景致優美,連啁啾的鳥鳴都聲聲悅耳。

怎這麼剛好是堡主宅邸?這孩子的堂哥是誰?

「快點、快點,昨日堂哥才剛回來,聽說等會又要出門了,得趁現在、趁現在!」

「等、等、等!」劉羽臻突將他抱住,見他小腳未止步伐地動了動,半晌才頓住動作回首望她。

「夫子怎麼了?」

「你要帶我去哪?」

「就說見堂哥啊!」男孩掙扎一陣自她懷中躍了下來,足甫沾地又握住她的腕欲往前奔。

「等等!你堂哥是誰?」

「夫子怎麼忘了?」男孩晶亮的大眸瞬瞠,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堂哥就是堡主啊!」

「堡、堡主?」聞言,一股毀天滅地的暈眩感襲上她腦際,她退了一步,臉頰僵硬地抽了抽。「你說他在這裡?」

「是啊!」

有沒有搞錯?好死不死挑到了一個最不能挑的「路人甲」。

「那個……我……我肚子疼!對,我肚子好疼,不行了……我、我要回家了,改天、改天再說吧!」劉羽臻狀似胃痙攣地彎著身,朝大門蹣跚而行。哎喲!躲都來不及了,還真的去找他呢!穆清呀,姐姐不是忘了你的生辰,而是逼不得已地,改日再給你慶生嘿!

「夫子、漂亮夫子?」男孩有些擔心地衝到她身旁,抓著她的衣袖道:「要不要去茅房?還是找大夫?啊!堂哥醫術很厲害的,他幫您紮個針就不疼了。」

「不不……我回家休息一下就好。」

「夫子別怕,堂哥紮針很厲害沒什麼感覺,連我都不會怕呢!」男孩咧唇而笑,美眸彎彎,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不……」

「祿棟,怎麼了?」驀然,一道熟悉而濃醇的嗓音響起,頓時令劉羽臻頭皮發麻,背著身而不動。

「哥哥!」祿棟明眸大瞠,小臉堆滿欣喜地旋過身,猛朝白駒逸飛奔而去,然,在觸及他之前已頓住步伐,他指頭揪著,腳有些不安地動著。

「那個……漂亮夫子回來了,我、我希望他能回書院。」瞧那模樣,祿棟對白駒逸應是既喜歡又甚為敬畏。

「漂亮夫子?」白駒逸俊眉一挑,微怔愣,明眸朝劉羽臻的背掃去。「白顏瑜?」

聞言,劉羽臻身一顫,緩緩站挺立,斂眸喟嘆,自腰間抽出摺扇,「唰」地一聲,將之攤開。

「白堡主,別來無恙。」劉羽臻緩緩轉過身,目視白駒逸,悠悠而笑。

「玥……」甫見劉羽臻,白駒逸心底劃過一陣刺痛,他手指攥緊成拳,略略顫抖。「白……顏瑜?」

「是。」劉羽臻斂眸不看,眼睛感到有些痠,瞬間撲上霧氣,她揚唇淡笑,可思緒早已紊亂不已,一股訴說不清的酸澀蘊上心頭。她以為就算真與白駒逸碰面,以白顏瑜的身分面對即會沒事,孰料真有事的卻是自己的心情,難受的心緒,令打轉的淚珠險些墬落。

不行,我是白顏瑜,溫文爾雅的白顏瑜……

劉羽臻深吸一口氣,抬眸再次與他相望,看清他那張熟悉臉龐的瞬間,她心臟頓時漏跳了幾拍,有些想逃,可更想得卻是接近他。

他可有好好吃飯?怎瘦了?看來比過去憔悴幾分。

白駒逸眸沉瞳凝地鎖盯著她,半晌才開口道:「你當真是白顏瑜?」

「呵,堡主說笑,在下不是顏瑜還能是誰?」劉羽臻牽起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

白駒逸瞇起凜銳之瞳,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她,半晌才道:「這段時日你去了哪?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斂下眸,他渾身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亦如初識他一般,冷寒如冰。

「我……」她乾嚥唾沫,囁嚅著。糟糕,快想、快想個藉口……白顏瑜也不知被帶去哪兒,不過當初白芷煙以為洛公子看中了他的才華,那麼……

思緒狂轉,片刻她掀唇而道:「三年前承蒙一名公子的賞識,欲提拔顏瑜的仕途之路,可顏瑜發現自個兒不適功名之汲求,這回回白翼堡,便不打算再回去了。」她欲揚起一抹好看的笑靨,孰料卻扯了抹難看的笑容。

聞言,白駒逸緩步踱至劉羽臻面前,沉聲道:「白顏瑜,同你說件事……」

「呃,什麼?」劉羽臻雙目低斂,直視腳尖。幹嘛?她哪裡說錯了嗎?

「你可記得過去我曾說過,你與我的一位朋友長得極像,可終究是有差別的,他身材較為纖細,且長相較你……柔美。」驀地,他伸手箝住劉羽臻的手臂,聲凜而道:「可三年不見,你怎變得與我那朋友一模一樣了?」

劉羽臻心下一驚,欲抽回手卻被箝得更緊。「這……仕途之路不好走,三年來顏瑜反覆生病,導致這身子日漸消瘦,瞧,適才還鬧肚子疼呢!」劉羽臻眸視一旁佇立的祿棟,見他眨眨大眼,附和地點點頭。

「是啊,適才夫子喊肚子疼想要回去呢!我道哥哥能幫診治,可夫子就不願意。」

「喔……那正好,我這『妙手神醫』的稱號也非空有其名。」白駒逸扯了一抹冷笑,他垂眸凝盯劉羽臻的衣袖,似要將之穿透一般,他知道,眼前人的左手腕上若戴有情鎖,那定是他要尋找的人。

「不、不疼了、不疼了,顏瑜現在不疼了。」劉羽臻乾笑幾聲,使勁一抽往後退步,執扇搧了搧,因風而撩起兩鬢青絲,眸轉他方悠然而道:「雖說才春天,可天氣似乎有些熱呢!」

劉羽臻抬袖拭了拭額角沁出的冷汗,又言:「看樣子堡主似要出門,顏瑜這就不打擾堡……」語未落,白駒逸驀地箭步上前,速如電掠箝住她手腕,語不含溫度地平聲道:「不打擾,既然你病得如此厲害,我剛好可為你診治診治。」白駒逸欲拉開她的袖子,卻又被她猛地抽回。

「不用麻煩堡主,顏瑜這病一回白翼堡就自然痊癒了,顏瑜想這應是思鄉病吧!」劉羽臻將手覆在身後,乾笑幾聲。

「是嗎。」白駒逸長指一攥,緊握成拳,深深地凝視著她。「可既然你身子不好,瘦了這般多,應當好好調理回來才是,免同我客氣,就讓我為你診診脈吧。」

語落,白駒逸上前展臂,幾乎將她身子環住,硬是把她的手腕抽回,劉羽臻尚不及反應,手已被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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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