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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雲此刻最希望的自然是自由,可是他知道啟天絕對不會答應,既然如此那就……


「我要見桔梗或桔雪。」桔雲望進他沉斂的長眸,眸瞳平靜無波,令人摸不透底蘊來。


「你應該知道夢菱還在我的手中。」啟天轉頭遠望他方,「我能找桔雪來,可是你不能逃,就算他要帶你走,你也不可走,否則夢菱……」


「好,我答應你。」桔雲雙眸緩緩瞇成一條直線,眼底銳炯如刃。


「等我幾日,我一定會帶他來見你。」啟天朝桔雲的方向邁了幾步。


「停,你踩線了。」桔雲指著地上一條用紅布隔著的線條,這是自他來到魔界後與啟天定下的規矩,啟天的雙腳不可跨過紅線,否則他將永遠不去嘗試愛他。


說實話,桔雲對彼此的關係感到十分厭煩,在他眼中的啟天完全就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以這種強硬且卑鄙的手段待他,還妄想和他談愛情,他所認知愛情是聖潔、高尚的,與啟天的所作所為全然相反,他早已不可能愛上啟天。


啟天步伐一滯,往後退了幾步,熾熱的眸瞳凝盯著桔雲,「對你,我真是想不出個辦法來,該如何做你才會永遠是我的?」


「彼此彼此。」桔雲雙眸一彎,咧起唇角,看似笑得燦爛,眼底卻不帶絲毫笑意,「對你,我也想不出個辦法來,該如何做才能永遠離開你?」


他倆彼此對視,誰也不讓誰,啟天的眸是火熱的,桔雲的瞳是冰冷的,啟天是魔靈,桔雲是神祇,本是不該有交集的兩者,僅因他當時的一念救了他,便惹來了這身腥,怎甩都甩不開。


他永遠都不會愛上魔靈的,啟天以為自他身上學到了些許小聰明,便能永遠箝制住他嗎?


別太小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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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


一早,桔雲坐在檜木制書案前,桌上擺妥文房四寶,桔雲將瓷壺裡的清水倒了幾滴於硯臺上,執起墨條,優雅地研磨著。


這間房在桔雲的要求下,擺設已從魔界的華麗風格改為天界精緻典雅的風格,中央有著檜木制圓桌椅,上頭放著瓷壺與瓷瓶,靠牆處全是書籍,只因桔雲愛閱讀,啟天便將魔界所有稀有古書找齊,一一排列於書櫃上頭。


側邊還有一張雕刻精緻的木製床鋪,白色布幔飄然垂落,靈力被封的桔雲現在如凡人一般,是需要以睡覺吃飯來補充精氣神。


桔雲執起毛筆蘸墨,略微思索片刻,在潔白的宣紙上落筆,揮毫而下,筆勢圓厚,遒美健秀,卻不失瀟灑飄逸。好半晌,他甫收筆,發現眼前站著一抹人影,他抬首凝視啟天,見他四肢傷痕累累,些許黑氣和血正在緩緩散出,從那帶點灼熱的傷勢來看,桔雲便知是桔雪的「弒魔長刀」。


「對上桔雪竟未死,你的魔齡當真僅有一萬歲?」桔雲繼續低頭蘸墨書寫。


啟天還未完全魔化,比起一般魔靈更容易消逝,可是對上年紀比他還大,已四十幾萬歲的桔雪,僅是受些小傷,真不知他是怎麼辦到的。


「桔雪比起你鈍了些。」


「鈍?」桔雲的頭未抬仍凝心落筆,唯獨上揚的唇角洩漏出他的情緒。


「他沒你聰明,連你都已被我給捉住,他又算得上什麼。」


「你倒對自個兒極有信心。」


「若我腦袋與自信,是不可能騙到你的。」他低頭看向桔雲的墨書,「桔雲,你的字跡總是好認,側劃略勾,磔劃長揚,圓厚遒美,卻帶有雅逸之感。」


桔雲眉微挑,未表態。


「不只字跡,我也了解你愛什麼,討厭什麼。」啟天轉頭望向放於中央的檜木椅,勾勾纖長食指,當下檜木椅彷彿有線牽引般飛自他身後,他隨即坐下,與桔雲僅隔一張桌子的距離。


「我知道你不喜歡鮮紅色,特別喜愛藍色;你喜歡長相可愛的仙童;你的興趣是看書、彈琵琶、寫書法、下棋、吟詩和喝酒,你只要喝酒神智就能更加清晰。」


「就這樣?」桔雲眉輕挑,略咬下唇,以手撥了撥額前的髮,嗓音冷冽地道:「單單如此你就認為很了解我?」怪哉,他是自己肚子裡的蛔蟲不成?


「每當你心中苦惱時,總會撥額前的髮。」啟天單手托著頰畔,似笑非笑地瞅著他仍抓著額前秀髮的手。


桔雲眼神遊移了一下,放下手微笑道:「你想多了,只是頭髮亂了。」這傢伙是變態不成?怎麼把他的底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隨後他神情淡斂地執筆繼續書寫,不想再看眼前笑得十分欠揍的傢伙,「我也了解你這傢伙,愛演戲、心機重、自私、無良心,討厭吃青椒,最喜歡站在我宮殿後頭的『望思崖』發呆,總不知在想些什麼,你說我喜歡可愛的仙童,可你不也一樣愛看美麗的神女、神祇?」


「嗯……」啟天長指托著側顱,「怎麼辦,我好開心呢!沒想到小雲兒這麼了解我。」


「小、小雲兒?」桔雲完全被他給噁心到了。


「不喜歡嗎?要不……小小雲?雲小小?」他豔魅的瞳眸略瞇帶笑。


「你剛去找桔雪了?」桔雲斂住所有神情,這話題再談下去,他會被啟天給氣到背過去的。什麼小雲兒、雲小小,一點也不適合他,他已經幾十萬歲了,這些稱呼竟從一個僅一萬魔齡的毛頭小子口中說出,令他顏面何存。


「小小雲好了。」啟天下了個決定。


桔雲深吸一口氣,忍住朝他比中指的衝動,再緩緩吐出,「你不是說要讓我與桔雪見面的嗎?」


「他難纏得緊,出動了父皇的四使者,還是不小心給他逃了,不過再過些日子,我一定會將他抓來給你。」


「喔……我還想說你對上他怎僅受些小傷而已,原來是靠班奈特的四使者啊。」桔雲不屑地睨著他,啟天見狀僅是傭懶一笑,絲毫不在意。


「你打算怎麼帶他來?是要傷他,還是用封神丹?」


「先傷他再逼他吃下。」


聞言,桔雲未再說話,只是執起毛筆蘸墨,低頭繼續揮毫,心中卻已經有了盤算。


「你不擔心他?」


「現在的我什麼辦法都沒有,還能怎麼樣?」桔雲凝視著宣紙上的墨字,一筆一筆寫著,「對了,之前我的隨身配劍被你拿去哪兒了?」


「在我的臥房,我每日都抱著它入睡呢。」啟天曖昧一笑,「得不到你,我只好以物來慰藉我這顆殘破的玻璃心了。」


桔雲臉部微抽,如今想吐感覺都有了,然而又以極快的速度恢復無表情的模樣,「還我,我可捨不得它被你這般蹂躪。」


「此言差矣呀!我可是非常小心翼翼的對待它呢。」他伸手撩起桔雲的長髮,深深一吻,「就如這般,非常的善待它呢。」


「那只是一把劍而已。」桔雲伸手抹了抹臉,已不知拿什麼來形容他此刻被噁心到的感覺了,這傢伙真是個變態。


「那是一把劍,可那劍是由你而生,每個靈的武器都來自自身靈體,所以,那把劍不也就是你。」


「不想同你多說,將劍還我。」


「那……誰來陪我入睡?」


「哼,你可以撐著五六日不睡,等累了倒頭就睡著了,何必要人陪。」


「我需要力量,只消每日如凡人般睡覺,雖魔力不是馬上增加許多,可日積月累也是很可觀的,如同你靜冥一樣。」他悠魅一笑,又道:「要不,陪我一晚就好,僅一晚我就將劍還你。」


「你倒挺會開條件的。」桔雲沉著臉看向他,「陪你是沒問題,可我就醒著陪你,等你醒了我再睡,而且你不可對我不規矩,不準動手腳,就安穩的睡。」如今他的靈力已不復在,必須像凡人般入寢來恢復體力。


聞言,啟天緩緩牽起一抹邪魅惑心的笑。「好。」他伸手輕撫過桔雲的臉,「今晚我等你。」


「你越線了。」桔雲拍開他的手,冷言。


啟天無賴地雙手一攤,「當時你說:『雙腳不可跨過紅線。』可我現在伸得可是手呢。」


「喔?可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若你要我別愛上你,就盡量伸過來吧。」桔雲揚笑,笑得極為燦爛,牙齒卻磨得嘎嘎作響。


「唉……」啟天緩收回手,喟然大嘆,「對上你,我都難以獲勝。」


「我都已被拘禁於此,你還沒獲勝?」


「這倒也是。」啟天托著下顎靜望他,桔雲不再理會他,僅只是專心寫著書法,以紓解心中之不暢。


時間就在他熾熱的注視下,以及桔雲安靜專注的揮毫下平靜地過去了。


轉眼間,夜晚將要來臨……

 

 

 

 


 啟天是個很熱情主動的人,這個時候他的個性比較像「那個誰」…… →_→ (欸,這樣有說等於沒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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