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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宋凝竹覺得頭痛欲裂,方睜眸,躍入眼簾得便是掛於床頂的飄拂垂紗,她身蓋銀絲所織的花紋緞被,她望著牆上豐富璨華的裝飾呆愣了好一陣子,直到便醒了神識她才撐起身子坐了起來,翻開被褥走下巴洛克風格的華麗床鋪,走沒幾步看到一旁趴在桌上休息的炘爾,她頓住步伐,旋身朝他接近。


感覺到身旁有人靠近,炘爾猛然睜開雙眸,一看是宋凝竹便揉了揉臉,清醒了。


「妳根本沒半點酒量。」炘爾擰眉,神情十分凝重地抱怨道:「妳睡了一整天,從白天睡到白天,害得我只能趴在這睡,全身痠疼死了。」


「我也不知道那杯紅酒這麼容易醉。」她撓撓髮,看他這副模樣莫不是起床氣嗎?「要不然床給你睡好了,快去、快去。」


「我都醒了還用得著睡嗎?」他一挑高眉,雙手交叉於胸前,哼哼幾聲,臉蛋掠過一抹紅潮,撇開視線道:「肚子餓了吧?我……還烤了麵包給妳吃呢!」


「可是昨天烤的?壞了沒啊。」她揉揉眼睛緩步走向餐桌,炘爾一聽見她所說的話,當即衝上前把麵包搶走,怒目道:「什麼昨天烤的!我一大早就起來準備了,妳不吃我自己吃好了!」說著,他像是要證明什麼,抓了一塊塞到自己的嘴裡。


「唉喔!說說而已你幹嘛這麼生氣,開個玩笑都不行啊!謝謝你啦,我的好弟弟。」宋凝竹打了一個哈欠,伸手揉了揉炘爾的頭,卻突然被他給閃了過去。


「什麼弟弟!妳當我是什麼了?」


「啊?你當初不是跟恭語……克里斯說你是我結拜的弟弟嗎?」她伸手抓了一塊麵包塞入口中,倒也吃得津津有味,咀嚼好半晌才道:「我以為你把我當作姐姐了。」


「誰、誰稀罕妳這個十七歲的、的小孩子當姐姐啊!」


「小孩?」宋凝竹怪異地看了他一眼,嘀咕道:「可就是有人要娶我這個小孩呢。」


「妳、妳說什麼?娶、娶妳什麼?」炘爾雙頰瞬間脹紅,心頭小鹿亂撞,拿著盤子的手略略顫抖,他看向桌面,語氣十分僵硬地道:「我、我還未滿一萬歲,還不能娶妳!」


「呿!神經。」宋凝竹白了他一眼,拉開銀製高椅坐了下來,繼續啃著麵包。


「妳才神經!妳、妳自己說什麼要娶妳的,我根本沒有想要娶妳!」炘爾覺得自己腦袋好似糊了一遍,明明原本還好好的,怎麼一見到宋凝竹他又怪了!


「好好好,這話題就到這裡。」宋凝竹站起身,想從櫃子上拿一瓶柳橙汁,炘爾見狀速度更快地搶在前頭,將裝滿柳橙汁的瓶子拿了下來,並幫她倒在杯子裡面。對於他的主動,宋凝竹感到有些狐疑,但想想可能太久沒見面了,這小傢伙想念她了,如今才這樣示好,呵……還真是可愛得緊。


「這段日子你都在做些什麼?」宋凝竹飲下一口飲料,唇角溢出些許黃橙色的汁液,炘爾見狀不知怎一回事覺得有些緊張,忍不住嚥了一口唾沫。


「打怪、賺錢,本來想統治這個世界,但蒙夏叔叔說我有朝一日還得回到原本的世界,統治世界太累人了,等妳回來又得拱手讓人。」


「統治世界……」她唇角上揚,眉眼帶笑,炘爾一看就明白她心裡在暗笑他沒這能力,忍不住哼了一聲,揉揉鼻子得意道:「我現在可是北菲城裡最有名的賞金獸人呢!因為不久前我把這個世界最強的王打敗了。」


「咦?這麼厲害啊!」她有些訝異,但想想或許是這個世界的王太弱了,便靜默不語,不過由此可知為何昨日獸人們見到炘爾後會突然不見,定是懼於他的能力,「對了,你可知道最近北菲城的獸人都在發情?」


「自然知道了,所以我都在這裡,根本不想踏入北菲城一步。」


「嗯,反正現在事情也辦得差不多了,吃飽飯後看你有什麼東西要帶的,我們該回去了。」


「回……去?」


宋凝竹舔了舔沾有奶油的手指,將柳橙汁一飲而下,隨後擱下空杯站了起來,朝他展顏笑道:「麵包烤得不錯,謝謝你了。」


本來炘爾聽見這句話應該要雀躍的,但此刻心頭卻十分空蕩,好似讓什麼鑿了個洞,風灌進去還有呼呼的回音。他愣愣地望著走到池邊梳洗的宋凝竹,心情越漸沉重,指尖輕顫似有話要說,但又噎在喉中化成衣長嘆息。


直至宋凝竹打理好自己,她才站起身朝他招了招手,「過來,我們回去吧。」


「妳……」他猶豫著,突然撇開視線抿唇沉道:「帶我回去後就妳就打算直接回原本的世界了?」


「我會帶著小時候的你回到正確時空才會回去。」見他佇著不動,宋凝竹雙眉不禁蹙起,凝眸鎖視著他,欲從他的神情中看出點什麼來,隱約知道他心情有些低落,卻又不知為何低落,「你怎麼了?」


「那妳還會回來看我嗎?」


「呃……可能吧。」她視線有些飄忽地以手指撓著頰畔。


「妳一定得回來看我!我會等妳的!」語落,炘爾雙手握拳略略顫抖,輕齧唇瓣,擰眉不再言語。


聞言,她大致上明白炘爾在鬧什麼彆扭了,她猜想這位魔界皇子過去應該沒有碰過像她這樣半點也不畏懼他的人,而這段時間自在的相處也讓她有些捨不得這匹傲嬌的「大狼」。


不過……穿越了那麼多地方,她經常會遇到這樣離別的時刻,多少都會捨不得,然而次數多了近而習慣後她也明白了,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就連人生……也是得經過生老病死,許多朋友對她存在的時空而言,早就已經死去,想多了心裡也不免感到惆悵,所以一般時候她是不會去想這些的,然而真正能夠留住的,便是那些曾經相處過的回憶了,她能做到的就是把回憶留著,把離情放下。


宋凝竹心裡只當炘爾捨不得她這位「姊姊」,雖然她明白之後他會為了尋她至昭明界轉世成赫連塵,但所有的勾穿使者的都明白一個原則,既已發生的事情是無法改變的,尤其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時,發生就是發生了,不管她現在與他有何承諾,最終的發生的事情都是一樣的,所以她沒有思考太久,便以善意的謊言來安撫他。


想當初她剛任職勾穿使者時,也是得經歷這樣的分離,算是一種磨練吧,有些勾穿使者工作久了,對生離死別會越來越淡然處之,有些則是在工作中盡量不與當地人有太多互動,可也有異類,像顧子希那種就是每個都留情,但每個都不留心,而她自己呢……則是每個都留心,但都不留情。


炘爾聞言下彎的唇角瞬間上揚,朝她點了點頭,舉起步伐前去,宋凝竹隨即劃開時空縫隙,臨行前問他有沒有要帶走什麼東西,只見他搖首率先跨步入內,宋凝竹環視四周後沒有留戀,便躍入內縫隙之中,頃刻,縫隙已然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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