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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懂你在說什麼,手下?如果我有什麼手下何必這麼狼狽,還因為沒錢得借住你家。」

「哼,再裝啊!妳靠近我,只不過是怕我傷害他人罷了,可我的能力早被妳的手下給封印住,妳這般做也只是多此一舉。」他嗤聲冷笑,抽回箝住她下顎的手,垂眸一睇,指腹上頭沾附些許血漬,他眉宇輕蹙以袖拭去,未幾,寒笑續言道:「不過也因如此,妳一步一步地走入我的佈局之中。」

「如今皇上不可能會相信妳是錦玥了,縱使他知道錦玥就在宮內,也不會將有著重罪的妳放入眼底。」白顏瑜抬眸鎖凝她,上揚的唇是不滅的狠意。「或許幾個月前他會相信,可是後來太多人謊稱自己是錦玥,以此逃避罪行,使得皇上再也不相信犯人話,畢竟真正的錦玥怎會做傻事被捉呢?」

聞言,劉羽臻擰起雙眉,切著白牙,心裡暗忖:「原來是麼一回事,怪不得他會找人冒充我,就是要讓無緣徒兒由深信轉為懷疑,最後都不相信是吧……哼哼,反正我還能變身,只要病了、發燒了,我就能逃了,用不著無緣徒兒幫忙。」

「我不懂你怎會認為那滅門案是我做的,單憑別人的片面之詞你竟也信,我身為神祇,怎會做出這等事來?更何況當初我根本就不在這世上,那時我與你年紀也是差不多的。」

「妳別再騙我了,別再不願承認了,對妳而言我是危險的存在,我讓妳感到威脅,所以妳才欲將我趕走,卻又不敢殺我,妳怕我死後脫離肉體找妳復仇,只好趁我有肉身之時,將我的力量封印住。」白顏瑜冷哼一聲,撇首不看她,不想再看她那張虛偽無辜的臉孔。

「什麼脫離肉體?真不懂你在想什麼,你憑什麼讓我感到威脅?在我眼中你只是一個平凡人,好吧……就算你會蠱惑人心好了,也不到威脅這世界的地步。」話語甫頓,劉羽臻心突凜然,她雙瞳大瞠,手指隱隱顫慄,一改之前無奈莫名的表情,是含著恐懼的神情。

「對了……蠱惑……你是靠什麼下達指令的……是本身的魔力,還是……妖蠱?」劉羽臻心跳加速,耳股似能聽聞自身心臟的怦怦聲響,她眼瞳微微顫動,深深地瞅著眼前神情冷寒的白顏瑜。

「適才我不是說了,我能駕馭蠱術控制人心?」

聞言,一道窒息感衝上劉羽臻的腦際,一時之際她的世界似無聲,卻又似有狂浪之聲拍打,充斥著矛盾的不和協感,她不想思考,可腦袋卻不停思考著、打轉著。駕馭蠱術……駕馭蠱之力,不要告訴我你是羈羅,不要……慕容霞才是羈羅,你不是……

劉羽臻唇一掀一合,話語卻含在咽喉之中,未有發聲。其實她真的很喜歡過去與白顏瑜的相處時刻,就算他現在誤會了她,陷害了她,她也只是感到生氣,卻未有恨意,她以為只要誤會解釋清楚了,他們還可以繼續當朋友的。

只要他不是羈羅就好……

其實不只白顏瑜想要朋友,她也很想要有朋友。在這世界,她的朋友都一一離她而去,她想要一個不會離開她的朋友。

雖然過去的白顏瑜有時候會欺負她,可是她知道他也是會擔心她的;雖然他們不曾談心,不曾將心底話說出來,可是他們至少早晨入宮會相偕而走,離宮亦然;晚上共同進餐,談天說地;無事便下棋打牌,揶揄對方;遇到麻煩時,也盡力地保護彼此。

對……如此一想,他們本來就稱得上是朋友了,就算沒有談心,就算沒有將心底話說出口,他們也已經是朋友了!

「白顏瑜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你說的『手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說你是魔,可我覺得你身上一點魔息也無。」

真要論氣息,也只有今早在雅藝殿時,有一股妖豔之氣自他身上散發而出,如果他是妖靈轉生為人,她倒是不怕,比起魔界的邪惡魔靈,妖界中也是有好的妖靈,只要他的心是存有正氣的。

劉羽臻將他是羈羅的可能,下意識地排除掉,只要他不是羈羅,是妖靈也沒有關係。

「呵,無魔息……」白顏瑜踱回桌前,指腹輕劃杯緣,捲長的睫毛上頭跳躍著點點的橙芒,他靜默一陣,耳聞火矩燃燒的微弱聲音,許久才道:「妳說我不是魔,那麼我問妳……羈羅是不是魔物?」

聞言,劉羽臻倒抽一口氣,僵著笑容,以顫抖的嗓音道:「你怎突然提到羈羅?」

「傳說中毀天滅地的魔物啊……」白顏瑜淡斂眼眸。

「他不是魔。」劉羽臻抿著唇瓣,深凝著他,落下的話語充滿堅定,那雙墨色眼瞳卻蘊著淺淺的哀傷。

「哼,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妳在撒謊。」白顏瑜瞥了她一眼,眸瞳雖因敷上焰芒而現暖橙色彩,卻掩不去他眼底的冷寒。「妳真是說謊成性,女扮男裝連我也被矇在鼓底,又稱自己本無性別,面對這樣的妳,說羈羅不是魔物,倘若我信了妳便是世上最可笑、最愚蠢之事。」

「他不是……他真的不是!」劉羽臻握著木欄的指尖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她緊蹙著眉,身子隱隱打顫,嚅唇好半晌才艱難地啟唇沉道:「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提到羈羅?」

語落,她幾乎是含著熱淚,等待白顏瑜將落的答案。火芒透過木欄,映在劉羽臻那雙染上薄霧的眼眸裡,是漾著紅橙的波光、化之不去的苦澀。

「呵……妳怎會問我呢?妳明明就知道的。」他緩勾揚唇,輕挑優眉,雙瞳凝鎖著劉羽臻,可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真不知道!」劉羽臻咬著牙,神情盡是由哀愁交織而成的無奈。「別再這樣子了……你突然扣著一頂滅門的大帽子給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真是不明白,就因未同你明說我是女非男,未同你說我尚有辦法能變身,所以你就寧願聽信當初滅了你們白家的凶手所言,而不信我?」

「因為妳是黑龍尊者啊,錦玥。」

劉羽臻聞言心一震顫,扣著木欄的指下意識敲動著。「你這是什麼意思?」

「傳說中黑龍尊者欲封印魔物羈羅,卻是失敗,後而天帝下降凡間,施法將羈羅的怨氣封印,又將羈羅的靈魂打散封印於地底……」白顏瑜噙著獰笑,墨瞳略略瞇起,聲沉且緩言道:「妳的手下讓我見著了當初被封印的畫面,我是羈羅破散之魂,我的能力正是羈羅所擁有的……錦玥,妳是我的敵人呢!

白顏瑜落下話語之際,上揚的唇瓣是覆盡寒霜般地冷魅。

聞言,劉羽臻終是抑制不住涎眶的熱淚,在火芒照射下,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燦華色彩,可她的心卻是痛苦且難受的。

「真的是你……我以為……我以為是『她』,可沒想到竟是你……」劉羽臻哽聲喃喃自言,突伸手扯住白顏瑜的衣襟,將他拉近自己。「是因為恨嗎?所以輪迴後與我長相相似,為了讓自己記得對我的恨?」

白顏瑜沒有反抗,僅是無聲地與她相視,卻因見她淚水沾滿面容,心頭隱隱浮躁起來,再次撇首不看她。

「妳哭什麼?」白顏瑜嗓聲平靜,可心底卻不怎麼平靜。「傷我者是妳,我不怪妳過去封印我,畢竟毀滅世界本就錯,我也算是罪有應得……」

方聞言,劉羽臻黑暗的心潭似照上一縷曙光,那雙悲哀的眼瞳瞬轉清澈明亮,因緊咬而泛白的唇瓣也鬆了開來,她愣愣地望著白顏瑜,淚水驟然止住,僅剩無聲的看望。

「可是我恨妳因畏懼什麼都不懂的我而滅了白家,恨妳連無辜的老弱婦孺都不放過,若非當初我死命地抱著芷煙,以己身擋住朝她刺去的劍,妳的手下也不會放過她。」白顏瑜扣住她的手,將她的指一一扳開。「錦玥,我恨妳滅了白家卻不敢承認。」

「等等!」方鬆開指,劉羽臻再次反手一捉,不讓他離開。「你再說一次……」

白顏瑜瞇起眼瞳,冷聲道:「我恨妳滅了白家卻不敢承認。」

「不是這個,是更前面的……」

白顏瑜蹙起劍眉,面露狐疑,沉聲道:「我恨妳連老弱婦孺都……」

語未落盡,當即被她急急地給截了去。「不是!是更前面的,你說你不怪我封印你……是真的嗎?」語落,她展顏揚笑,雙眸蘊著絢麗的華彩,含淚的笑顏晶燦得令人難以別開視線,也使白顏瑜為之怔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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