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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原來……原來白顏瑜是以那種身分被帶走的!

「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不是說洛公子是看中顏瑜哥的才華,才將他帶走的嗎?」白芷煙纖指一攥,語氣略顫,因忿而使然。

「這啊……對了,不知瑜兒有無新衣?過年得穿新衣才妥,映風身材與瑜兒差不多,這樣吧,原打算送給映風的新衣裳,姑姑轉送給你,你且將就點,改日裁件更適合的衣裳給你可好?」三姑姑忙轉移話題。

「啊,謝謝姑姑。」劉羽臻牽了抹笑,眼底卻染不上笑意。她覺得自己好似強占了白顏瑜的幸福,他應有的親情,心虛呀……

大伯父擺了擺手,為了不讓白芷煙繼續追問下去,忙言道:「好了、好了,難得今日顏瑜回來,又恰巧適逢除夕,芷煙就別準備晚飯了,咱們好久沒一同出去吃飯了,芷煙妳這就去通知映風他們,時正點一同去『玉食樓』吃頓好吃的吧!」

白芷煙聞言深鎖的眉未鬆,突扣住劉羽臻手腕,不給她時間反應,硬拉著她步出大廳。來到庭院,白芷煙鬆開手指,嚙唇而望,眼中滿是疑惑,她唇掀半晌才言:「顏瑜哥……這到是怎麼回事?」

「呃,老實說……我太多事情都忘了呢!適才差點連伯父都不記得了。」其實她大抵猜得到,莫不是那洛公子看上白顏瑜的美貌,將他買了去。

「大伯不是要妳去通知映風他們嗎?」不想繞著這話題,劉羽臻趕忙轉移白芷煙的焦點。

白芷煙聞言沉思下,雙眸凝盯眼前人,而後喟嘆道:「罷了,顏瑜哥回來就好了。」語落,她揚起清麗的笑,輕移蓮步往內院踱去,劉羽臻見狀,心底的內疚越漸擴大,自己並非真的白顏瑜,真的白顏瑜或許正在受苦也說不一定……

「倘若哪日能遇見真的白顏瑜,我劉羽臻必定會幫助他逃離那壞人的手中!」劉羽臻攥起拳頭,斂下深沉的眸,下定決心地喃道。在她心中,那名有錢的洛公子已經和壞人劃上等號了。

 

第七章 漂亮夫子

來到這裡半個月有餘了,劉羽臻由白芷煙與大家口中得知白顏瑜的個性與過去。聽說白顏瑜在大家眼中是個溫文儒雅的男子,可白芷煙卻說那是因為大家不了解他,這話劉羽臻聽起來甚感奇怪,然而,在她施法控住白芷煙的心神之下,她這才開始訴說白顏瑜與她的往昔。

白顏瑜和白芷煙與這戶人家其實並沒血緣關係,這戶人家姓陳。他們的家族過去於白翼堡內曾頗具名望,卻不知招惹到了誰,一夕之間慘遭滅門;當時白顏瑜才十一歲,而白芷煙則七歲。若不是白顏瑜極喜愛讀書,夜深了還躲在藏書閣裡;若不是白芷煙老跟著白顏瑜的後頭跑,他倆也不會幸運地躲過了那可怕的一夜。因他倆的祖父與陳家人的祖父結了八拜之交,是以,他倆便被陳家人給收留了,當時陳爺爺還在世,他倆過得就挺好的,可隔年陳爺爺因病去世,大伯母便開始私下虐待他倆。

由於伯父他們是做商的,常常出遠門也管不著他倆,而姑姑們並非住在這裡,二伯母則已去世,所以家裡經常只剩大伯母與其他孩子。大伯母時常會無故將他倆關起來,心情不好便拳打腳踢,且只擊於身,衣服未掩之處則巧妙避開;更常讓他倆餓肚子,說他們是多餘的,只配吃廚餘。

說及此,白芷煙不停落淚,她道白顏瑜總護著她,可心底卻期盼有人能幫助他倆,但最終還是沒人能幫得了他們。

日子就這樣度過了四年,有一日大伯母突然生病了,臥病在床的她無法再欺負他倆。住在附近的三姑也因此時常會來看看大伯母,順便照顧無大人看管的他們與其他孩子。白顏瑜算是同輩裡最大的,陳映風是二伯父的大兒子,比白顏瑜小一歲;還有一個陳映雪,比白顏瑜小四歲,與白芷煙同年齡。

說到陳映雪,劉羽臻不禁思及這半個月的情況,每次與陳映雪打照面,便可發現她的眼神頗奇怪,是那種會令人寒毛直豎的奇怪眼神,該怎麼形容呢……就是與莫茹依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眼神啊!

白芷煙還道,白顏瑜其實有些憤世嫉俗,在大家眼中的他是溫文爾雅時常面帶微笑,甚至因長相而讓人感到柔弱。其實他痛恨著自己的長相,溫文爾雅只是個面具,她尚記得小時候那個保護著她,與大伯母抵抗的白顏瑜,眼神總是冷峻且不羈的。

約莫在白顏瑜十六歲時,他遇到了白駒逸,那時白駒逸待他好極了,然而在他以為找到朋友之際,卻發現白駒逸一直把他當作另一個人,劉羽臻不用想也知,那個人不就是自己?

白顏瑜想要朋友,卻因為那張美麗的外貌,使得許多人不敢接近他,像是怕褻瀆了他一般,為此,他改變自己的習慣,變得溫文儒雅笑臉迎人,可白芷煙看得出來他在強顏歡笑,因為他性子本就較冷,不愛笑,他想要變得平易近人,雖說成功了,卻依舊找不到他想要的知心朋友。

然而,有一日白顏瑜自書院回來,不知發生何事,個性全變了樣,似有高牆阻隔他的心,始他不再相信他人,就連白芷煙也進入不了他的內心。不過,白顏瑜唯有在學子面前是開心的,真心的笑容也只給那些孩子。

聽完這些,劉羽臻不禁喟嘆,想想白顏瑜其實挺可憐的,就因為那張與自己相同的容貌。思及此,劉羽臻攥起拳頭,再次下定決心暗忖:「倘若哪日能遇見真的白顏瑜,我劉羽臻必定會真心的與他交上朋友!」

隨後,她瞅了一眼雙眸空洞無神,受了法術操縱的白芷煙,不禁雙手合十道歉道:「對不住呀,因想要更加了解白顏瑜這個人,所以才出此下策,待會妳就會像做了一場夢似地醒過來了。」

語落,劉羽臻伸手拭去殘留在她頰邊的淚珠,後旋身步出房門,待她掩上門後,一道白光自內乍閃,登時,一聲敲響自內傳出。

聞聲,劉羽臻緩牽揚唇,舉步便往大門邁去,方旋身,耳際兩綹黑色髮緞劃過空中,飄颺的衣袂透著難以言喻的清靈之感,她身著一襲淺紋白衫,腰掛上白玉,書香味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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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元月二十三,是穆清的生辰,她想,就算不能出現在白駒逸面前,她也要帶個禮物給穆清,以白顏瑜的身分,悄悄地……送禮。

劉羽臻丹唇牽笑,瞳采蘊著一抹期待,期待穆清收到禮物後的模樣,她自袖中掏出一個小木盒,垂眸凝視,突地輕笑出聲,後將木盒塞回袖中,舉步越過大門,朝外走去。

外頭是熱鬧的市集,仰首看望,矗立於白翼堡中央的,是棟壯闊雄偉的建築,也是她目標地點,堡主宅邸。

她打算在門外拜託宅邸的下人,幫忙將禮物遞給穆清,畢竟就算她現在是「白顏瑜」,也怕與白駒逸打照面,若說她為何敢接近堡主宅邸,僅是心存僥倖,她不信自己真這麼衰,會剛好遇上要出門的白駒逸,再者,聽說他幾天前回到宅邸,過沒兩日又離開了,現在應該還未回來。

越過數條街道,劉羽臻走走停停,好半天,終到了宅邸門前,她手中已多了一把摺扇和一包散糖,她知道穆清最愛吃糖,買了包打算一同送去。

來到此地,劉羽臻眸掃四周,端詳宅邸,宅邸外頭為大理石堆砌而成的圍牆,蘶然聳立,固若金湯,仰首可見幾棟魁偉的高樓矗立其中,有股睥睨天下之姿,傲然不群。

「我是白顏瑜,我是溫文爾雅的白顏瑜。」劉羽臻喃喃自言,不停地催眠著自己,她手執摺扇輕搧幾下,微風撩起青絲,頗有玉樹臨風的儒雅青年之感。在她的認知裡頭,溫文爾雅就該配上摺扇,還有腰間應當掛上白玉,身著一定得是白衣。

還記得白芷煙說過,白顏瑜與白駒逸交情不怎深厚,因為白顏瑜不想當任何人的代替品,是以,後來見到白駒逸便主動迴避,而白駒逸知曉他非錦玥,也就較少去找他了。所以說,如果「白顏瑜」突然現身可就奇怪,因此她打算找個「路人甲」,幫她將禮物傳給宅邸內的下人。

思及此,劉羽臻左右看望,遠遠便見一個模樣可愛的小男孩往自己的方向步來,他手中抱著甜糖正吃著,見此,劉羽臻腦中開始分析。這孩子手中有糖,應該不會覬覦她的散糖,還有瞧他模樣可人,雙瞳翦水,笑起來還有兩顆虎牙,感覺就是個好孩子,應當能幫她吧。

心念一動,她忙不迭邁步上前,執扇輕擺笑言道:「小公子,可否幫在下一個……」語未落,驚見小男孩瞠目結舌地望著自己,他小手一鬆,掌中甜糖瞬間落下,「啪」地一聲,灑落一地。

「呃……」糟糕,他的糖沾黃土了,會不會大哭要我賠呢?

「啊……漂、漂、漂……」小男孩震驚的眸瞳染上驚喜,小小的嘴一啟一闔,卻落不下完整的話語。

「什麼?」阿飄?飄飄?難不成有鬼!劉羽臻心一驚,忙轉首,孰料身子猛一晃,竟被小男孩緊緊抱了住,他甚為激動地跳啊跳,喜上眉梢的道:「回來了、回來了!漂亮夫子終於回來了!」

「啊……」劉羽臻眨了眨眸子,呆愣一陣。竟讓她碰上白顏瑜的學子,這也太湊巧了吧!

未幾,她回了神識,忙勾起一抹如沐春風的笑顏,伸手輕撫男孩的頭,聽聞男孩清脆的笑聲,她也不禁染上喜悅,笑道:「是,我回來了。」她是溫文爾雅的白顏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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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