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原來是想喝水果酒啊?」殘天狀似恍然地挑了挑眉,又道:「可是你不是說喝酒傷身嗎?」


  可是不喝傷膽啊!


  桔雲苦皺著臉,怯怯抬眸道:「不然……不然讓小的喝一口就好,解解渴。」話方落,他隨即補充道:「小的想喝一口就能醉的酒!」


  「喔?」殘天難掩蘊於心中的笑意,唇角上揚怎麼都無法收回。


  這樣呆蠢的桔雲也是可愛得緊,竟不如過去那樣讓吾感到厭煩,果然,這一切都是心態的問題。


  「一口就醉,也不是不可,但是吾適才說了,讓吾親口餵你!」


  桔雲心底哀號萬分,雙頰鼓成兩團,眉眼揪在一起,心底十分糾結掙扎。


  為什麼一定得以口餵他呢?對了……決鬥那日殘天對他的態度非常奇怪,令他以為殘天是喜歡他的,可是這又怎麼可能?他不覺得自己哪裡好,不覺得自己有哪裡能讓他喜歡的,殘天應該只是想玩弄他吧?


  若殘天有心玩弄他,就怕沒喝酒的他過於膽小無法對抗,怎麼辦?喝還是不喝?親還是不親?


  一瞬間,桔雲眉頭糾結成摺,猶豫一陣,突然深吸了一口氣,在心中吶喊道:一口罷了,死不了人的!桔雲,拿出你那遺失了三萬年的勇氣吧!


  桔雲不停地給自己打氣,深吸吐納好幾口氣,這才嘟起唇,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道:「來吧!」


  殘天見著心底直發笑,拿起擱在桌几上的酒壺,以唇含住壺口,些許濃醇的水酒自他唇角滑下,滾落在衣上,未幾,他單手攫住桔雲的下顎,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以唇對唇蓋了上去。


  桔雲緊閉雙眼,即使憋了氣也無法止住香濃的葡萄香飄入鼻中,一感受到唇上柔軟的觸感,他全身瞬間爬上麻意,隨即想起之前與他對戰時,殘天也曾以口渡魔息,減緩他腹部的傷痛與後勁的不適,心中滋味紛雜。


  縱使感到羞澀,桔雲仍用力地汲取他口中的酒,一心只想趕快酒醉,如此一來就不會心慌了。


  驀地,殘天魔魅濕潤的舌尖探入他半啟的唇內,突如其來的動作令桔雲心驚,下意識往後縮,孰料腦勺卻被殘天另一隻手給壓了住,令他退也不得。


  纏綿的吻勾出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旖旎,蘊漫在四周由床幔罩下的豪華軟床上,殘天原本拿在手中的酒壺不知幾時已擱倒在床沿,一股香醇的葡萄香瀰漫在這稱不上狹小,也談不及廣大的空間內,酒水沿著床罩滑下,蘊成一片深紫色,水珠自床罩尾端滴落,在地上積成一灘小水漬。


  「唔唔!」面對殘天越加激烈的動作,桔雲伸手想抗拒,殘天卻將他箍緊在懷裡,不讓他的手亂動。


  救命、救命、救命啊!


  儘管桔雲驚慌失措,在心中不停吶喊,卻也拿能力比自己強的殘天無可奈何。


  殘天霸道探入的舌與他濕濘地糾纏著,讓他欲哭無淚,想躲卻也無力。突地,桔雲想起殘天雙手已改環住自己,那麼頭應該可以閃躲吧!


  思及此,他猛地將頭往後仰,欲躲開殘天的吻,孰料正因為如此,殘天身子隨著他的動作往前壓去,由側坐改成趴下,而身下壓得自然是桔雲。


  嗚嗚嗚,他太緊張了,其實轉個頭就能躲開了,他卻選擇往後仰,他錯了!


  面對殘天強烈的攻勢,桔雲無法閃躲,虛喘地掙扎一陣,可謂上氣不接下氣,最後決定沉閉起眼,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他想,只要讓殘天吻夠了,應該就會放過自己了吧?


  如此思忖,桔雲握了握掌,隨後鬆開抗拒的雙手。


  「桔雲……」殘天嗓音有些低沉,卻也濃綿好聽。桔雲呼吸略喘,一股香中帶甜的玫瑰味與葡萄酒的甜膩纏濃彼此,香濃的芬芳好似能讓他倆共醉一般。


  只是……不對,好像有件事不太對勁!


  一冷靜下來,桔雲的腦中瞬間閃過一道念頭,卻因過快而捉不住,隨著纏濃的激吻消失無蹤。這吻不知何時方休,桔雲心中急得發慌,也因這樣的吻,擾得腦袋暈旋旋的。


  突然間,殘天緊箝他的雙手鬆開,改在他的身上上下游移,驚得桔雲再次扭動抵抗,然,就在此慾望濃郁的情景下,一道痛苦的呻吟驟然煞風景地自桔雲口中脫出:「唔──呃呃呃!」


  痛──腹部好痛,壓到傷口了!要死了掉了,我要死掉了,好痛!


  「嗯?」殘天止住動作,誰知方開口,那嗓音不如往昔清亮,低沉且飽富磁性。「怎了?」


  「痛……我的傷口……」雖覺得那突變的嗓音很是奇怪,可桔雲沒心思去理會,雙眼依舊緊閉,下意識想躲避殘天的眼神。


  「傷口!」殘天猛然翻躍起身,猛然驚見到他腹部沁出血紅,浸潤了透白的衣裳,身上的慾火登即如遭水潑,「唰」地撲滅了,隨即覆來的是難以遏制的驚慌。「抱歉!吾……吾不小心壓到了,很疼嗎?」


  抱歉?等等,殘天是在對他道歉?


  一聽見這兩字自殘天口中說出,桔雲所有的疼痛感都被心底的訝然給蓋了住,他猛然睜眼看向殘天,孰料驚見他上半身不如適才雪白,竟成了古銅色,雙肩也較過去寬厚許多,臉孔依舊精美,卻也更加俊挺,如此之態莫不是男人?


  男人?男人!男人──


  殘天要幹嘛!殘天要對他幹嘛?竟然變成男人了,若如桔梗之前所言,他現在是不是想對自己做……做不該做的事?


  不過他一直以來都在做不該做的事,哪次做的事是正確的?不對,話不是這樣說,如果、如果殘天沒壓到他的傷口,那麼他此時是不是非常危險了?險些被殘天給……「那個那個」了。


  「很疼嗎?你忍著點,吾這就喚魔醫。」殘天抓起攤在一旁的紫色緞衣隨意披在身上,孰料他正準備離去,卻被桔雲一手扯住了胳膊。


  「你……」他想起來什麼事不太對勁了!他怎麼沒醉?


  「怎麼?」


  「為什麼……為什麼我、我……小的沒有醉?」


  聞言,殘天勾起一抹邪魅的笑,以指輕撫他紅因激吻而紅腫的唇瓣道:「你別再自稱『小的』,對吾,你稱『我』便可。」話一頓,他又道:「一口濃度不高的葡萄酒,你覺得會不會醉?」


  「可是、可是小的……我適才說要一口會醉的酒,您也說好──」


  語未落,登即被殘天燦魅的笑聲給截了住。「吾的吻技不夠好嗎?」


  「啊……什麼意思?」


  見他露出呆愣的表情,殘天又是一陣朗笑,以指輕捏他的鼻尖,低頭輕嚙他的耳珠,滿是曖昧地道:「讓吾吻過的妃子都說,吾的吻技高超,幾乎就像是飲下玫瑰花酒一般,讓她們捨不得離開,願意酣醉其中,甚至……在極度興奮的狀態下,會醉暈在床榻之上。」


  轟!


  「你、你騙我!」


  殘天不置可否地聳聳肩。


  望著殘天朗笑離去的背影,桔雲一張臉瞬間脹紅,那紅如煮熟的螃蟹般,不只是因為殘天露骨的言語感到羞赧,還因為憤怒。


  是,他是要暈了,不過不是醉暈的,是氣暈的! 


  不知是因腹部的傷,還是因氣憤的關係,桔雲沒多久便闔上眼暈厥了過去,但在暈厥前,他不停於心中反覆忖著:下一回絕對不能再讓殘天吻到,這個吻真是太可怕、太危險了……就像章魚的吸盤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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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