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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的話語溢滿著感激,驀地,眼前人突往後縮,白駒逸眼神調上惆悵,手一伸,再將她攬於懷中。

「我剛說了,你不是羈羅,你別再誤以為你是羈羅了。」劉羽臻動了動身子,想掙脫他的懷抱,卻因胸口疼痛而不敢太過用力,饒是讓白駒逸看中了這點,緊抱著她就是不放。

「是,我是地瓜,不是雞肉。」白駒逸在她耳邊低笑,卻聞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連你也拿自個兒的名字開玩笑。」語落,她笑容頓斂,輕咬舌瓣,臉色有些發僵。「我剛說錯話了,應是要說,連你也拿他的名字開玩笑。」

白駒逸輕撩她青絲,唇貼上她的耳珠,嗓音濃醇似酒,熱氣於頸邊掠拂。

「妳可知一個傳說,魔帝與天界大神的愛情故事?」

被他這般挑撩心緒,劉羽臻雙頰略紅,一時忘了躲避,吶吶道:「啊……你指的可是……現任魔帝和桔梗大神?」我的父母親。

「嗯,他們即使知道一方極可能因魔化而殺死對方,卻仍是義無反顧地相愛。」

「可是他們不也是分開了?一個真是死了,另一個魔化了。」劉羽臻淡斂眸,眉目中的抑鬱未散反增。「而且魔化後,心性全變了……」她仍隱約記得過去的父親,亦如母親般疼愛自己。

「那妳覺得現在的妳和羈羅,情況有比他們好嗎?」白駒逸吻著她的頸,悵然道:「妳欲像現在這般糾結矛盾,因彼此關係而波及他人,還是義無反顧地大愛一場?他們至少相處在一起有萬年之久,那樣的相處,是深深烙於心底的。」

聞言,劉羽臻身一震顫,淚水瞬間溢滿眼眶,如斷線的珍珠項鍊,無法遏制地滴滴滑落。是啊……如今彼此的關係特糟,完全比不上父母親,甚至還害了眾多人民陪我倆受罪。

「我這麼說,妳可願意去面對,不再閃躲?」

「可是若再次發生,受害的是羈羅不是我,我怎能決定他的生死?」白駒逸突感臉頰泛濕,這一起身,才發現劉羽臻的晶淚墜下,忙不迭以指腹拭去,捧著她的頰,吮掉她又落下的淚。「他願意的,他絕對願意的,哪怕只是幾日,他要的只是妳的回應。」白駒逸靜默一陣,伸手與她十指交扣。

「玥玥,羈羅遺失的記憶便是我現下所擁有的吧?」尾句雖為疑問,可落下的話幾乎是肯定。劉羽臻抿抿唇,深吸一口氣,點頭。

「那他一定也忘了當初的誓言。」白駒逸眸中溢滿柔情,唇淺揚笑,柔聲道:「我羈羅以天地之名發誓,對錦玥的愛永不變心,矢志不渝,直至他日年滿十萬,當即將錦玥娶進門,如有違背,天打雷劈,魂飛魄散。」劉羽臻身一顫,緊咬唇瓣,隱隱發著低泣著,哽咽道:「他是忘了沒錯。」

「可我記得,玥玥,既然妳說我倆已滿三十幾萬歲了,那麼……」白駒逸話語頓,雙頰有些緋紅,抿抿唇而後道:「妳願意嫁給我嗎?」

「你……」劉羽臻往後一退,不管胸前傷口的疼痛,自他懷中掙脫而出,手扶床鋪旁邊的木櫃而起,心湖漣漪陣陣,那五味雜陳的心緒衝擊著她,令她一時說不上話,除了震驚還有無比的惆悵。

「我說了,你不是羈羅,你沒必要……」語未落,劉羽臻當即被起身的白駒逸給攬入懷中,截住了話。「我是羈羅,我確定自己是羈羅,若我沒猜錯,我是羈羅的魂魄,興許在封印時散了,抑或是如何,使我投胎輪迴成人,變成不同的個體,卻有相同的靈魂。」

「你……你怎……你適才不是承認你並非羈羅?」劉羽臻雙手隱隱發顫,直想退縮,卻一直被他緊箝在懷中。「你不是說我心中只有他無你?你不是……很難過嗎?」

「不這麼說妳怎會告訴我事情的真相?」劉羽臻心慌亂、恐懼著,就因那道心牆早已崩塌,如今的她連自己的心都管不住,若白駒逸也不放手,那她答應師父,要遠離羈羅的承諾就做不到了,還有她恐懼會傷害羈羅的心,不是三言兩語就能面對的。

雖然她覺得父母如此義無反顧地相愛,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可對她而言,她不願羈羅消失,她寧願……讓羈羅恨她。是,她真是寧願讓羈羅恨她,也不願意親手殺他,就因為留下來才是最痛苦的,所以她不願獨留在世上,更何況她希望羈羅無事……如果他真這麼恨她,那麼讓他殺死……她也不會有所怨尤。

想到這,劉羽臻恍然頓悟了。其實她是自私的,她害怕孤獨,所以才想要羈羅去面對嗎?

「玥玥。」白駒逸輕捧她的頰,以指腹摩娑她眉眼。「不管妳怎麼想,我們還是得一起面對。」

白駒逸鬆開手,旋身輕碰桌上的瓷碗,感到碗內清粥已泛涼,他放下手,轉身攬住劉羽臻的腰,將她橫抱於懷中,輕放至床鋪上。

「那些事以後再說,先把傷養好,別讓我擔心了。」白駒逸落下一吻,貼覆於略略泛白的唇瓣之上,他嘴角噙笑而起,端著冷粥往外走去,臨行前回首道:「妳先躺著休息,我去把粥熱了再端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劉羽臻心底倍感悵然,她拉了拉被褥,安躺於床鋪上,思緒有些雜亂。其實一直以來,她覺得自己才是倍受照顧的那一個,羈羅待她太好了。

望著窗外的景,劉羽臻心緒打轉,有時覺得自己總想太多,可不想也不行,那麼如今的情況,她該怎生面對才好?她想躲起來,不讓羈羅找到,然後……讓白駒逸陪在自己身旁。

雖然她有點討厭自己的蝸牛心態,不過如果可以,就讓她自私幾日,待傷復原後,再做打算吧。師父對不起,就讓徒兒……再自私幾日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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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羈羅會來白翼堡找白駒逸,可沒想到在這休養了近兩個月,羈羅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夕陽斜落,大地染上一片紅澄,劉羽臻那頭蠶絲般的順滑秀髮,因落日而閃耀著淡紅色光澤,她坐於堡主宅邸的涼亭內,托著下顎嘆了口氣,面有菜色地望著她對面的一群學子。

「夫子、夫子!」一名學子扯著劉羽臻的衣袖,語氣哀懇的道:「快說啦……夜神月後來怎麼了?還有那個彌海沙拿到死亡宣紙後怎麼了?」

「求求你們放了夫子,夫子不行了。」劉羽臻伏於石案上,舉雙手投降。為什麼這些小鬼不知道何謂電視、電車、電腦還能聽得這麼歡樂?

她錯了,前幾日不應該跟白祿棟談到「死亡筆記本」,都怪那天太無聊了,才會脫口說出好想看漫畫,復而被詢問何謂漫畫。那時倒也沒想太多,很自然地解釋給他聽,可就不小心說到了漫畫內容,孰料隔日,他就拖著一群學堂的學生來聽故事。天啊……白祿棟你真不是普通的大嘴巴啊!

「夫子要休息了,改日再談。」劉羽臻倏站起身,一群學子突湧而上,將她團團圍住。興許這段時日的相處,劉羽臻無半點夫子的氣度,反倒像親人、朋友,不過也因此更貼近學子的心,令學子甚為喜歡她,又不因老師與學生的關係而有所顧忌,是以,才會演變成現下這種情況。

「夫子可不可以回書院?」數名學子眨著大眸,拉了拉她的衣袂。

「白祿棟和穆清好奸詐,獨佔夫子,夫子回來好不好?」

「這……」劉羽臻有些哭笑不得地舉起手,摸了摸學子們的頭,心念突轉,眼底掃了抹精炯,笑道:「這樣吧,夫子以後同白祿棟說故事,再讓他到書院講給你們聽可好?」

「好啊、好啊!」眾學子興奮地拍掌,眸轉白祿棟,見他小臉一皺,有些苦味。

「夫子,我不行吧……」他只喜歡聽故事不愛說故事,因為說故事嘴會痠、口會渴呢!

「你行的,就這樣吧!夫子要歇息了。」劉羽臻擺擺手,越過那群學子,眸往旁一掃,見前方不遠處,一抹修長身影佇立,含笑的眼眸,柔情繾綣地望著自己。劉羽臻心跳驟漏半拍,回首看了下身後的學子們,未再多言,便舉步朝前方而去。

「玥玥,妳傷未完全好,怎又出來了?」白駒逸牽起她的手,眸底不掩擔憂。

「我的傷口沒那麼疼了,也差不多快好了呢。」好在現在的體質復原速度快,外加當初羈羅有施上初步搶救的術法,那長槍一刺,穿透她的胸膛,連帶使體內元神出現裂痕,是以,一般施術治療皆無法復原,得靠時間來恢復。

在白駒逸這段時日細心的照料下,她體內的元神已好上許多,能開始運發靈氣,使其遊走周身,靈力恢復快迅,只除了胸口時會脹疼外,其他則大抵已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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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