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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否認,她現仍是非常想和白顏瑜當朋友,如同當初在他府邸久住時,那樣的日子是她非常嚮往的,不是愛情,是友誼……雖然當初的他,對她沒有半分真實,一切都是演戲,她還是十分喜歡當初的日子。

「內疚?是……我是內疚,我是自責,但是……」白顏瑜伸手將她的上半身攬了起來,半倚在他的胸前。劉羽臻微抬起頭,睜著一泓不解的亮眸,與他雙目對視,望進他那雙火熾炯炯的眼瞳,見著他那張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臉龐,少去了常掛在唇角笑容,不知怎地,竟令她心跳突漏了一拍。

「但是什麼?」劉羽臻巴眨著眼,面對他突然的親暱,俏臉也不由得染上一層迷人的嬌紅。

「錦玥妳曾說過,過去在天界時,妳一廂情願地愛著我,卻因自己為魔帝之子,魔化時險些殺死了我……」

「不是險些,是真的殺死了你。」劉羽臻淡斂長睫,未有掙扎地威在他胸前,趴了整整兩日,有機會能換個姿勢是該珍惜。

「後來因我的體內有著妳的魔息,又不知遭誰引誘,轉了性子,滅了這個世界,出現了半魔化的狀態。因妳擔心我會持續魔化,只得用昊光之氣將我封印,而我因受封印之苦,對妳懷恨在心,又被天帝破散了靈魂,投胎化作數名凡人。追殺妳的白堡主是我,慕容府的大公子是我,過去曾列在王城四美中的花魁蓮玉也是我,還有慕容府的一名丫鬟小紅也是我。」

劉羽臻抬眸望著他,不解他怎突然將過去曾告訴他的事情緣由再度提了一遍。

「妳曾說過,那日我魔化後的容貌幾乎與羈羅完全一樣,興許我的靈力更勝白堡主,又說當初滅門受人引誘,使我對妳恨之入骨,也有可能是因幕後主使者明白我的身分與能力才這麼做。」

「嗯……」劉羽臻點點頭,將視線轉向窗外升起的朝陽,熙和的陽光灑下一片絢麗,為大地帶來盎然的生機。

今日無早朝,這幾日古靖煌也因公務繁忙未來找她,白顏瑜才可以這麼早來找她,而今看看時辰,差不多已辰時,白顏瑜該是時候走了。

「時辰差不多了。」雖然不明白白顏瑜到底想說什麼,可是看情況,她該趕他走了,怕晚了讓古靖煌見著,定會對白顏瑜這麼早的來訪感到疑惑。

「錦玥妳曾說過,妳與慕容旭崢和白堡主都曾相愛過,可是真的?」

「你……難不成又在懷疑我說的話了?」劉羽臻微蹙黛眉,瞥了他一眼。

「是,我是懷疑。」

聞言,劉羽臻心底有些氣悶地鼓起頰,她輕嚙唇瓣,半垂眉眼不欲看他。面對白顏瑜,她一直覺得他似當孌時期的羈羅,起初的不信任,到後來的全心全意,可現在聽他所言,那相似感瞬間成無,難不成如今的他,對她仍是不信任?

見她鼓著雙腮,所有的不滿表露無疑,白顏瑜淡噙笑意,緩湊上她的面前,幾乎與劉羽臻的鼻端相貼,帶有濃郁桂花香的熱氣敷鼻,充斥著癢意,搔撓彼此。

「我懷疑妳說的愛……」白顏瑜的嗓音有些低、有些沉,如包覆四周的桂花香般,濃醇得令聞者也酣醉其中。「懷疑妳所說的一廂情願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為何他們都會對妳……甚至我也……」

語未落,他低下頭,將帶有桂花香的唇覆上眼前瑰瓣,面對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劉羽臻半闔的眼瞬間瞠大如銅鈴,氣惱的思緒頓時化作一團驚愕的紛雜。

白顏瑜輕柔地吮吻著,溫暖的呼吸敷上她的口鼻,癢意裡充斥著甜膩的桂花香息。

濕濘且香濃的吻不知糾纏多久,是片刻,抑或是好半晌,劉羽臻不知道,全被這突如其來的訊息給震懾了住,她眸中蕩漾著細細的波光,由呆滯轉為迷茫,再由迷芒轉為紛雜

她以為白顏瑜不會愛上她的,縱使他是羈羅,是曾經愛她至深的羈羅,她也以為他不會對她動心的,畢竟過去相處,她看不出哪點能使他對她有好感,是何時的事……何時讓他由恨轉愛了呢?

劉羽臻沒有推開他,僅是凝望著他,也是在此刻她才猛然發現,原來……自己並不討厭他的吻,甚至比起古靖煌的靠近,她更喜歡白顏瑜的親近。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對白顏瑜不具任何情愫,是純友情、純友誼,可是面對他的吻,她竟無絲毫抗拒,不厭惡,甚至……有點懷念。

就因為他是羈羅嗎?

一念閃過,劉羽臻思緒聚攏,她定睛望向與自己相距甚近的臉龐,思忖著。過去她一直告訴自己,愛上白顏瑜幾乎等於自戀,其實也是在告誡自己,不可愛上他,不可重蹈覆轍。

每次面對由其他魂魄所投胎的羈羅,總是不知不覺會被吸引住,她明白彼此的靈魂總是互相吸引,所以她告訴自己別對白顏瑜產生感情,可未曾想過,先前憎恨著她的白顏瑜,如今竟對她存有愛意。

纏綿的唇瓣,狀似不捨地分開,劉羽臻淡斂羽睫,芳唇吐納香息,垂首,將頰貼在他的胸膛上,音韻淺弱道:「為何……從何時開始的?」

「不知道,或許早在以為妳是男兒身時,這情就已蜇伏在心中了,在一知曉妳是女子時,我的心中曾有一霎那的喜悅,卻又因恨而掩蓋,不……或許該說是我自己將之壓抑了住。」白顏瑜半垂眼簾,以掌貼在她的頰上,柔聲道:「對不起。」

「既然如此,那你又為何……」語輕弱似蚊,未有完整地含在口中。她不懂,假若這麼早就對她有情,他怎忍心這樣對待她?她胸口的灼燒,她右腕的斷筋……

像是明白她的提問,白顏瑜握住她的傷腕,以指腹輕輕摩娑著。「對不起,那時我在氣頭上,才將妳丟至女牢,我真不知她們會這麼做,當初我恨妳不願誠實,我以為妳待我並非真心,我心裡其實很是掙扎,只得以避開妳,不去看妳來平復心裡的矛盾,可誰知道妳竟會被那些人給……」

語頓,他手攬更緊,闔上眸喃言道:「雖然這些話於現在看來,也只是藉口罷了。」

「那些女獄卒呢?」提及此,她不禁發問。

白顏瑜突瞇起雙眸,眼神銳利如刀,嗓音冷得似冰。「全斷了右腕,遣出了宮。」

「呃,但是……」當初她的身分為死囚,雖然行刑手法太不人道,可是……總覺得他這麼做,有些殘忍了點。

「我未判她們死刑,這已算是對她們仁慈,至於我……錦玥,妳想怎麼罰我,我都不會怪妳,但是在這之前,請妳喝下桂花酒,讓我將妳的傷治好,好嗎?」

劉羽臻聞言睫毛輕輕地顫了顫,她靜默一陣,搖搖頭後一頓,又點了點頭。

「明早瘍醫將動手術,由未傷及內腑的箭頭先行動刀,一次挖出一個箭頭,安歇數日休養,待傷口癒合後再繼續挖出其他隻箭頭,這段時日倘若無事便好,若到時陷入了危急,再飲下桂花酒也不遲。」

白顏瑜沉默一陣,劍眉緊擰未鬆,如此靜默好半晌才嘆了口氣道:「妳真是固執。」

劉羽臻低笑幾聲,搖頭道:「比起你,我這點固執算不上什麼。」

「罷了……既然如此,妳自己小心一點。」白顏瑜以指撫上她的頰,欲吻她的額,卻被她撇過螓首,輕輕地拒絕了。

面對白顏瑜,她必須趁那顆心尚未深烙入情之際,就拒絕在外,以免重蹈覆轍,如同當初的旭崢和駒逸一般,屆時他被羈羅收回,愛得深,痛得也深。

不敢了,她不敢再對羈羅的魂魄投入情愫了,如果是朋友倒還好,情人……也只會使心傷得更重罷了。

第一次她傷心又不置信,第二次她沒有學乖,依舊貪戀羈羅的溫暖,然而愛得深,傷得更重,第三次……她不敢了,不要投入,就不會受傷。

面對她明顯的拒絕,一道刺痛感突劃過白顏瑜的心扉,他放下手,淺嘆道:「是因為怕妳會魔化,像當初那般傷害我,還是因為我傷了妳,使妳不敢愛我,抑或是……妳擔心另一個羈羅將我收回,會對妳恨之入骨,所以妳不敢放開妳的心?」

「都有。」不避畏,她誠然地說。

凝視著她半垂的眼眸,白顏瑜神色隱透些愁,他嚅唇一陣才啟口道:「那麼我們能回到當初那般嗎?就像妳住在我府邸的那段日子一般。」

「如果皇上願意的話。」劉羽臻抬眸,唇角微勾,漾著一抹苦笑。她也想啊,可是現今還有這可能嗎?她不知道古靖煌的下個動作是什麼,待她的傷治好,他會怎麼對待她?

受封為后嗎?

她知道,許多人都如此臆測,她自己也難以不往這方向猜想,當初白顏瑜的「妙計」,已經將她的身分貼上了標籤,全國百姓都知道錦玥是皇上的愛人,這是毋庸置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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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