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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女子聞言愣愕,她撓撓髮一臉疑惑,又吐了吐可愛的丁香舌道:「我以為大雄是男生,原來是女生啊!」


「啊?」這回換宋凝竹呆愣了。


「這是老師要我送來的功課,還有我印好的筆記,我是最近才搬來這裡的轉學生,就住在妳的斜對面,我叫做『王靜』,很高興認識妳。」說著,她伸出手掌擱在半空,宋凝竹愣愕半晌才伸手與她相握。


「聽說妳身體不好,不知道……妳什麼時候會回去上課?」她將筆記和功課放到了她的手中,當下宋凝竹震懾了,她雙眸大瞠,一股細細的喜悅淌入了她的心田,她唇角無法遏制地上揚,話語結巴地道:「後、後……後天!」


「那我們後天見喔!」語落,王靜露出燦爛的笑靨,朝她揮手後轉身離去,只見她走到斜對面的房屋按了電鈴,待大門打開後她還回首張望,見到宋凝竹還沒離開,再次朝她開心地揮舞著手。


宋凝竹雙眸晶亮起來,也極其興奮地朝她揮手,直到門扉全然掩住,她望著那座屋子緩緩退回房內,再輕輕地闔上大門,堪堪轉過身子,只見她眼裡堆滿異常喜悅的光芒,未幾,她一步做兩步走,狂奔到了周透的面前,抓著筆記和功課在周透面前晃來晃去,眼裡的興奮表露無遺,「阿透哥!新同學送我筆記和功課呢!」


見她如此喜悅,周透眉眼間溢滿溫柔,伸手在她頭上輕輕拍了拍,心中明白她的喜悅來自於打從當上勾穿使者後,由於需要帶著隱者眼鏡做男生裝扮,導致她在班上沒有朋友,尤其是女生朋友,而今突然出現一位新同學,還送了筆記和功課來,她怎能不快樂呢?


「好久沒有同學送我東西了……」宋凝竹喜孜孜地將筆記用力地抱在懷中,唇角上揚甚為興奮,雖然這樣形容有些突兀,但確實像是個得到糖果的小孩子,抱著筆記快樂地轉著圈。


突然間,她像是想倒了什麼笑容頓斂,神情略顯驚恐地看向周透,「不對……她剛剛看到的我,是女生的我啊!」


周透聞言一愣,目光隨即染上黯淡,他沉吟一陣才道:「要我去將她的記憶洗掉嗎?」


「不要!不要、不要!」宋凝竹猛搖頭,指掌緊握,嗓音隱約顫抖,「好不容易有個……可能可以當朋友的。」


其實她之所以會那麼重視朋友,正是因為她在現實生活中沒有所謂的知心朋友,顧子希雖然同為勾穿使者,但她和他並不是特別親近,所以她一直想要一個普通的、可以接受她奇怪身分的朋友,她不知道王靜能不能接受,但起碼她是第一個主動對她示好的女生。


周透眉眼放柔,若有似無地嘆息道:「那妳想怎麼做?」


「我覺得……看她的長相就知道是一個很能保守秘密的人。」她手指抓著筆記,指尖甚至因用力而泛白。


「人不可貌相。」聽到周透這麼說,宋凝竹雙眸黯淡,沉閉上眼,靜默一陣才苦澀道:「好吧,我知道了,是我沒認清事實。」她睜開眸,眼底有些抑鬱,卻仍是扯起笑容,抱著筆記和功課往臥房走去,孰料卻聞周透後落的話而滯住動作。


「雖然人不可貌相,但試上一試也無不可。」


「耶──還是阿透哥最好了!」十分戲劇化的,宋凝竹猛地轉過身撲到他懷中,蹭啊蹭的,蹭得他心裡都發酸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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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凝竹有好朋友了,還是個普通的女孩子,王靜。


正因為她的名字有個「靜」字,讓班上同學把她倆送作堆,一個大雄一個靜香,多麼般配啊!


至於他倆會變成好朋友的原因,便是先從王靜看到吃了紅藥丸後男裝打扮的宋凝竹,滿腦子疑惑忍不住發問,這也讓早已準備好說詞的宋凝竹打開了話匣子,至於解釋途中,王靜是如何的震驚和不敢置信,也已不再重要了──反正,宋凝竹終於如願以償有個正常的朋友了。


上回學校的教學大樓崩塌,慶幸只有少數同學受傷,大多數的人平安無事,然而教學大樓尚未整修完成,大家都改到臨時場所上課。現在的宋凝竹已經成為一名不會翹課的好學生,若遇到不懂的問題一定會問班上排名前三位的王靜,並且把休息一個多月沒上到的課業一口氣補回來,因為現在有王靜這個朋友,她絕對不能夠留級!


雖然王靜常常會因隱者眼鏡而忽略她的存在,但只要她偷偷地把眼鏡拿下來,王靜又會回過神來,這樣的互動就足以讓她感到十分幸福,咳!雖然她會看BL小說,但是她並沒有喜歡女生,她的幸福全然來自於這樣美妙單純的友情上頭。


然而被忽略的周透最近心情有些低落,但每每看見宋凝竹談及朋友的雀躍模樣,情緒也不禁隨她而揚,這令他不禁思考,興許見她快樂對他而言就是最幸福的事了。因為宋凝竹孤單太久,縱然有他的陪伴也是不夠,朋友和家人果然還是不同。有時想到這裡,周透就會不由得思考自己的決定是否錯誤,或許當初以朋友的身分接近她會更好?青梅竹馬什麼的,感覺好像還不錯……然而事已至此,再想什麼都已來不及了,很快的他調適好心情,並接受了這樣的情況。


十二月初,寒風冷颼拂過枝椏,枯葉顫動紛紛落地,帶來濃郁的冷意。


距離上回執行任務回來的時間已過兩個月,由於上回工作時間過長,協會一連放她三個月的假期,這也讓她有時間可以跑去王靜家串門子,或是讓王靜來到他們家,又或是隨她出門逛街。


這日,宋凝竹和王靜剛從博物館看完古文物展回來,拜別王靜後宋凝竹拿起鑰匙轉動大門門鎖,一推開門,躍入眼簾的是等待她吃晚餐的周透,然而宋凝竹一回到家,神情卻顯得有些沉重,她闔上門穿上室內拖鞋,並將背包丟到沙發上,一臉心事重重地坐到了餐桌前。


見她神情不太對勁,周透正想開口詢問,宋凝竹已眼神凝重地看向周透道:「阿透哥,今天我和王靜去博物館看古文物展,見到了一名身著中國古代服飾的男子站在一塊玉珮前,王靜看不到,只有我看得到。我說的那名男子是……你可懂我的意思?」她所說的並非人類,而是附著於玉珮上的一縷靈魂。


若非學校規定得寫心得,宋凝竹根本不想去看古文物展,由於許多文物歷史遙久,有的還是皇家的陪葬物品,那些東西容易附著不願離去的幽魂,有的魂魄模樣著實不好看,甚至血肉模糊的都有,若非王靜的邀約,她只打算看網頁寫個假心得。


周透眉間攏起,聲沉且略帶憂心地道:「妳說的是附著於古物上的靈魂,怎麼,他對妳做了什麼事?」


「不是對我,是對王靜!那名男子一見到王靜,也不知為何緊跟著她,一路從博物館跟隨到了她家。」說著,她轉過頭看向窗外,從窗外可以看見斜對面的房屋,正是王靜的家,裡頭燈光亮著,還有人影晃動,看來家裡也正在吃晚餐。


周透聞言沉默一陣,這才道:「有無可能是你們人類常說的『冤親債主』?」


「應該不是,那男子看著王靜的眼神不像有恨意,而且我好幾次想趕他走,但他根本不怕我,甚至還能擋住我的法術。」雖然她法術稱不上強,但若對上普通的孤魂也該算是厲害才對。


「竟然有這樣的情形。」周透沉吟。


「阿透哥!」宋凝竹一手捧碗,一手執筷,露出可憐兮兮的模樣瞅著他瞧,「你能不能幫我把他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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