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羽臻面無表情地應了聲,可心底卻不太滋味。「我也喜歡過別人啊。」她突哼了聲。

「旭崢弟不算,他也是我。」雖如此說,白駒逸仍不免生起妒意。

「我說是在我原來的世界。」劉羽臻攤開被褥,發現僅有一件,旋身欲同白駒逸要件被子,孰料驚見他貼近自己,猛然握住她的腕,臉色有些沉。

「誰?妳喜歡誰?」見狀,劉羽臻一怔,隨即眨眨明亮的美瞳,怪笑兩聲:「呼呼,你在吃醋!」

「……南萍很可愛。」白駒逸瞇眸道。

「哼,我喜歡的那個人也很帥!」小學六年級偷偷暗戀隔壁班的大偉,他長得就很不錯。

「妳……承認自己吃醋又沒什麼關係。」

「好像正在喝醋的是我眼前的傢伙。」劉羽臻吐吐舌辦,眸視他方,靈活地轉啊轉。

「是,我是忌妒。」白駒逸俯首攫住她的唇,狠狠吻上,見她掙扎地推著自己,忙不迭扣住她雙手,往下一壓,雙雙撲於床鋪之上。

「那……那是小時候的事情了,沒什麼,你該休息了。」劉羽臻撇開頭,讓他吻著自己的頰,咕噥道:「而且你也該知道我對你……」

「嗯?」白駒逸低低的笑聲,撩拂著她的心湖,顫點層層漣漪。「玥玥,妳方才說要感謝我,怎麼反而是我吻妳,而非妳吻我?」

「唔……是你自己要吻我的,我可沒要你吻我呀!」劉羽臻踢了他一腳,將他翻到床鋪內側。「不同你玩了,歇息吧!這被子一起蓋好了……欸,你可別亂來喔。」

劉羽臻扯開綰髮的繩帶,一頭青絲披落而下,她甩甩秀髮,一股清香四溢,白駒逸驀伸手扯住她,將她拉近自己,見劉羽臻眸大瞠一愣,與自己鼻息相對,熱氣相互噴上。

「妳當真不怕?」

「什麼?」劉羽臻愣然。

「妳不怕我克制不住,將妳給吃了嗎?」

「你不會的。」劉羽臻撐起身,翻轉躺在他身側,背對於他,眸眺視窗外,暗忖:「希望適才看見的紅光僅是眼花,拜託羈羅可別真來找我們了!」

「我會。」白駒逸一手攬住她的腰,將她身子扳回。「我不是聖人,對妳……我壓抑許久了。」

「別鬧了,你快休息。」面對他如此露骨的言語,劉羽臻臉先是一紅,而後以掌推他下顎,讓他的臉離自己有些距離。驀然,劉羽臻不知念及什麼,手突地一鬆,改撫上他的臉,與自己相貼近,她雙眉微蹙,眼瞳裡透盡煩憂。「羈羅你可知,我真怕……你離開我。」

對於她突然的轉態,白駒逸微愣,手一攬,將她擁入懷中,以指腹摩娑她的頰。「妳不趕我走,我就不走……不,就算妳趕我走,我也不會離開妳。」

劉羽臻不再說話,闔眸感受他的溫度,不平靜的心湖仍是漣漪顫顫。她知道眼前的「羈羅」不會離開自己,可若以後……終有一日被羈羅收回後,那時的他,可否還會愛著自己?

其實她猜得出,以現在羈羅的個性,縱使收回白駒逸的魂魄,定仍會透著懷疑,畢竟他已不是過去的羈羅了,對她存有強烈的不信任。她既希望羈羅靈體能完全回歸,卻又希望白駒逸能不被收回,當然,最希望的是,羈羅能不恨她,能像白駒逸一般對待自己。

靜默好半晌,劉羽臻抬首看向已闔眸沉睡的白駒逸,那張俊美的容顏離自己僅距兩掌寬,凝思一陣,她突動了動腳,將身子往上移,輕輕地使丹唇覆上眼前唇瓣,見他倏地睜眸,劉羽臻趕忙往後縮了下,雙頰驟然浮上窘紅。

「我以為你睡著了……」

「美人在側,我難以入睡。」白駒逸笑得輕懶,上揚的唇角透些邪魅,長指一挑扣住她下巴,身前傾,極輕地吮吻她唇瓣,令人迷醉的墨綠瞳眸,閃爍著一片燦華,如此反側綿密地吻落,柔情蜜意蔓延

劉羽臻吐納出的喘息聲紊亂,心緒盪漾,長指揪住他的衣,沒反抗,羽睫輕輕顫動。她總是貪戀現在的關係,然而心頭卻又隱隱縈繞著些許的不知足,還有淺淺的恐懼,怕終有一日彼此得分離。

「待事情告一段落,回白翼堡後,我們得開始籌備婚禮之事。」唇瓣分開,劉羽臻丹唇透些脹紅,乃未褪去的纏綿,化做撩人的餘韻。

「嗯……」她羞赧的神情,盡是一片濃郁的春意,她低頭將臉埋入他胸膛,低喃:「羈羅,你我都不要有事。」

「嗯,沒事的,適才幫花兒治療時間雖久,可了解到是何病源後,明日我義診雖……只能一時辰,卻有信心能……治好數十位病患。」他嗓音突轉弱,氣息漸沉,劉羽臻抬首覷了下,見他雙眸已闔上,髮絲拂滿黑墨,變回原樣陷入沉沉的夢境之中。

劉羽臻靜凝著他,突坐起身,輕撫他眉眼,眸裡透著說不清的神情,再一彎身輕啄他的唇,靜默許久。驟然間,一陣不尋常的風掠過,劉羽臻心頭一驚顫,速撇首往窗外望去,唯見一抹紅落於遠方天際,循入雲層之中,悄然離去。

是羈羅?被他發現了嗎?不……應該沒有,要不怎可能一聲不響就走了?可是適才的感覺,那不尋常的氣流,仿若離自己相距不遠,可是他若真見到我,應當會衝進來殺我不是嗎?

劉羽臻蹙起雙眉,陷入一陣沉思,她長指揪著被褥,垂眸看向已陷深睡的白駒逸,心緒忐忑不寧。

到底羈羅有無發現我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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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夢石鎮已有數天,連日來的義診,白駒逸皆頭戴黑色紗帽,為得是掩去他那雙異於常人的眼瞳,還有幾縷特異的紅色髮絲。

沒有人知道頭戴黑色紗帽者是白駒逸,甚至還道是天上來的使者,每日僅出現一個時辰,雖說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鎮內百姓全數治癒,可病情重者,為他治癒的第一優先,再來便是自街首一戶一戶地掃去病息,隨行的劉羽臻則在外設結界,為不讓外頭的病氣入內。

白駒逸每治療一戶人家,便送每人一道符,說是符,其實只是帶有他指令的紙張,令羈羅所下之病源,因返回指令而無法進身。

今日風和日麗,雲捲成絲,日陽照頂,化盡一片陰鬱的病氣。

「好了?」劉羽臻揚燦笑,見自街尾最後一戶人家步出的白駒逸,忙不迭一展雙臂衝上前,緊挨在他懷中。

「嗯,不過此鎮雖已解決,卻仍有其他城鎮尚存病氣。」白駒逸托起她的頰,以指腹輕磨她的頰。「看其速度,待回到白翼堡準備婚禮還有一段時日。」

「不要緊,百姓比較重要。」白駒逸深凝她幾眼,故意問道:「那我呢?我跟百姓比起來,誰重要?」

「你也太容易喝酸醋了吧。」

「是啊,我天天都在喝酸醋。」白駒逸以指壓了壓她的額。「妳也該帶上黑紗帽了,不管男人女人都愛瞧著妳看,讓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劉羽臻聞言心底喜孜孜地,她微踮腳尖,隔著黑紗吻上他的唇,又速退回,低笑幾聲,旋身而離。興許幾日的安然,已令劉羽臻心頭縈繞的不安感降低,甚至不停告訴自己,幾日前所見的紅點只是自己眼花,那不尋常的氣流拂動,也是自己多想了。

回到分堂前,劉羽臻蹬足而躍,如雁飛旋而上,皓白衣袂飄揚,化作一條白絲掠空,再一翻身,直透偌大窗口,縱身竄入房。她足方沾地,身後一股氣息直襲而來,猛一旋身,白駒逸已展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白駒逸手執帽沿將之脫去,透出那頭不同色彩的髮絲,隱隱綻紅,他低俯吻上劉羽臻的頰,濃醇帶魅地低笑道:「連妳也不愛走正門了。」

「是啊,學你的。」

其實他回到夢石鎮也有二十來日了,可除了褚南萍與他的護法知曉他回來外,其他門人一概不知,就因分堂樓層為七層之樓,每層樓所屬各分詳細,六、七樓除了門主與護法外,其他人不可上來,褚南萍算是個例外。至於為何是例外,劉羽臻也不想多問,這陣子他倆總愛故意找話題,令對方心生妒意,且樂此不疲。

白駒逸特意貼身重壓,令劉羽臻足未站穩地往前傾倒,她驚呼一聲,以手撐地,微嗔轉身,孰料白駒逸趁機與她相貼,將她壓倒於地,投以一抹得逞的悠笑。

「今日尚有時間,想想還有半個時辰,妳說……來做點什麼好?」試探性地以鼻磨蹭她的頰,白駒逸的熱氣敷上頸,令她麻癢且生熱意。

「做、做什麼……早點睡,別胡思亂想。」劉羽臻臉脹紅通,眸瞳漾著瀲灩水波,她欲起身,又被下壓。

「大白天的,睡不著。」

「還說呢,半個時辰後,你就會睡得像頭豬一般,搖都搖不醒。」劉羽臻白了他一記。

「那不一樣。」白駒逸含住她耳珠,見她身子突震,不禁笑中帶魅的道:「玥玥還是一樣,耳朵這麼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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