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弟弟般的寵愛,他囚禁你你怎不生氣?他的存在會害了四界眾生,可你卻不願我殺了他,你對他當真僅是弟弟般的寵愛?」


桔雪的一席話讓他陷入一陣沉思,可是他左思右想,對啟天僅是弟弟般的寵愛,要不,還有什麼寵愛?像情人?不,這怎可能,啟天與他年歲差距甚大,又是個魔靈,他倆根本就不可能,更何況每每見到他,他心中反而煩悶苦惱,不像見到桔梗,心情是平靜且喜悅的。


「是弟弟般的寵愛。」桔雲很篤定地回答他的問題,可是虛弱的嗓音卻使肯定話語少了說服力。


桔雪沉默了半晌,而後嗓音低沉,略顯猶豫地喃道:「桔雲……和你說個故事……」


「嗯?」不知他為何突然要說故事,桔雲僅是輕應了聲。


「四十萬年前,有七名同門神祇住在『雪華山』上,其中大師兄至四師兄皆為男神祇,剩下的三名為無性別的神祇,大師兄足智多謀,性格剛正不阿,而第七位無性別的神祇大家都喚他『小七』,小七聰明伶俐,可就是愛捉弄他人。」


桔雲闔眸靜靜地聽他說故事,或許……他現在講的故事與他適才所說,那些他聽不懂的話有著關係。


「雖然如此,可是眾多師兄都很喜歡小七,尤其排行第六的神祇,更是對小七滿懷愛意,卻又不敢表明,原以為靜靜地看著他就夠幸福了,沒料到小七後來與大師兄在一起了,老六也就只好將真心掩住,爾後的幾千年,他們如膠似漆,感情極好。」


「可好景不常,他們的師尊敗給了當時的魔帝殘天,在臨終前將畢身靈力全過給了大師兄,要大師兄接下守護四界眾生,消滅殘天的重責大任。」


聞言,桔雲睜眸道:「那位大師兄就是夜冥,小七應該是思雪,那老六是誰?」


桔雪雙眸深鎖著他,未回答,繼續說道:「夜冥和殘天打了數百年還是沒有結果,最後他使了下下策,即是假意投靠殘天,他先是假裝失去記憶,接近殘天的一名手下,與她上演日久生情的戲碼,百年後,靠著那名女子的關係,成了殘天的手下。」


「當時雪華山上的同門師弟很是擔心,因為夜冥一聲不響就跑了,一點訊息都未留下,思雪終日站在門口等著,誰知這一等便是百年,再次出現時他已是殘天的護法,可思雪自始至終都信任著夜冥,即便大家都對他失望透頂,思雪還是相信他、信任他。」


桔雪說著,抱著桔雲的力道加重了,他眼裡帶著霧氣,聲音哽咽著,「思雪一直信任著,一直到最後一刻,夜冥執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桔雲盯著桔雪,見難過他的模樣,不禁開口問道:「桔雪,你同思雪都有個雪字……難道你就是思雪?」


桔雪緩緩搖頭,「思雪有個興趣,便是躺在草地上望雲,他常同大家道:『若我是由雲所生,便能自在飛翔了吧!那名字也會變成思雲。』」


聞言,桔雲心下一凜。這……思雪不會是自己吧?可是這又不對,神魔大戰時他都還未出生呢!


「思雪心痛之餘,躍下深不見底的懸崖,老六見狀急了,原想跟著跳下,卻被師兄們阻止,就在拉扯的當頭,夜冥竟也躍下懸崖。」


「這裡我知道,過了幾日夜冥傷痕累累的回來了,可思雪卻沒回來。」桔雲斂眸喃著,這故事過去常聽玄女妹妹說呢。


「雪華山的師兄們全都到崖底尋找,卻未找到思雪,思雪自小便住在雪華山上,極少離開過,倘若思雪無事一定會回來,不可能會離開雪華山的範圍,所以大家都認為思雪已魂飛魄散,再也回不來了,可誰都沒想到,其實思雪未死。」


桔雲動了一下身子,當下痛麻感竄遍全身,不禁齜起牙,闔眸不敢再亂動。


「約莫過了三萬年,雪華山的師兄弟們全各自飛散,而老六與老五本是兄弟也是姐妹,所以他倆一同離開,沒多久便尋到了一處美麗的世界,而後就定居在那個世界。一日,老五在一處廢墟見到了一位模樣醜陋,被眾多魔怪欺負的神祇,他看那名神祇被欺負得很慘,便將他給帶到了自己的宮殿。」


桔雲身子一震,抬眸望著桔雪,「你是老六,而桔梗是老五?而我就是那被欺負的神祇?」


桔雪抿抿唇,緩緩點頭又言:「桔雲,還記得初來咱們宮殿的你,既沒自信,又不善與他人交談,桔梗很是擔心你,那時他才發現,原來你的靈體受損極其嚴重。一般來說,神祇樣貌不可能會像你一樣……醜陋,後來才知道,你有一個能力,即是治癒,與思雪一樣的治癒能力,而且你們都是喝酒後,會變得更加冷靜聰明。」


「思雪也有治癒能力?」


「嗯,當時桔梗還發現你的記憶被一股力量給封印了,你只記得一睜眸,便是一片白雪之地,你以為你在那出生,可實際並非如此。而你醜陋的外貌是因靈體受損,代替他人的傷勢後,自體無法將毒素排出。」


「後來他花了不少時間,終是讓你的力量恢復,而外貌也變了回來。還記得當時認識你的神祇全都傻了,他們沒想到你原來的模樣竟是這般好看,比起桔梗又美上一分。」


「你誇獎了。」桔雲輕揚唇,被讚美確實有些開心。


「當時見你復原,我完全說不出任何話來,你可知道我的心是多麼地激動……」他俯首吻上桔雲的額,「本來桔梗說你是思雪我還不相信,可是後來見到你真實的模樣,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原來我與思雪長得一樣……桔雪,你應是喜歡思雪而非喜歡我的。」想來,他一定是將自己當成思雪的替身了。


「不,你就是思雪,後來發生了一些事,讓你被殘天抓走了,甚至後來……」桔雪闔眸常長嘆,沉默許久未再言。


「後來怎麼了?」

桔雪搖頭不答,好半晌才道:「有些事我不好說。」老實講,他聽桔雪說的這番話,心中半點記憶都無,就像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無法投入其中。


「我和桔梗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你記起那段過去,夜冥有他的苦衷,孰是孰非誰也說不清。可那殘天,果真是殘忍的魔靈,枉費你後來對他那麼……唉……」

縱使聽著桔雪訴說往昔,可是桔雲知道,只要他的記憶未回來,那段過往便如一陣風,拂過了無痕,觸不動他的心。


桔雲胸臆脹著感動,過去他對桔雪的感覺就像兄長一般,沒想到原來他對自己有著這份感情。然而啟天依然未離去,他雙眸凝鎖著桔雲,不知心中在想些什麼,好在此時離他倆仍有十步之距,想來適才桔雪說的話他應該聽不清楚吧!


就算桔雪所言為真,啟天是夜冥與殘天的融合,而他過去與夜冥有段感情存在,可是桔雲知道,他與啟天依舊是不可能的。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秝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 人氣()